一切,雖然現在已經跳了出來,但十幾年養成的習慣很難改變。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卻也只能慢慢來,直到某一天徹底將他從自己的人生裡擇出去,永遠都不必再接觸。
為了這一天早日到來,溫蕊決定認真吃飯。早點恢復才能早點去民政局把事情辦了,而且她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她爸過世好幾天,如今人還在醫院的太平間存放著。她必須快點好起來去見他最後一面,然後將他的後事料理完。
他爸今年五十一歲,還差一個月才滿五十二,離退休還有十幾年。在溫蕊與他接觸的十幾年裡,他對自己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但他在別人看來肯定算不上一個好人,詐/騙犯,包庇犯,甚至有過利用女人上位的想法。
溫蕊對他的感情很複雜,因為是父親所以愛他,可也因為他做過的那些錯事而恨他。如果他沒做那些事,現在他們至少可以相依為命。
人生沒有如果,她父親沒有,她跟司策同樣沒有。
溫蕊看著司策擺弄那些飯菜的樣子,強壓下去的煩躁又升了起來。她不耐煩地問:“你到底來幹什麼?”
司策將一塊藕片夾到她嘴邊,淡淡回了句:“吃下這個就告訴你。”
溫蕊二話不說一口吞下,目光直視對方眼神裡透露著凌厲。
可司策就像沒看見一樣,依舊慢條斯理地往她碗裡夾菜,突然他筷子一停,緩聲道:“我來是想告訴我,我同意你的提議,我們離婚。”
離婚 司策的好意,不必了。
車禍發生一週後, 溫蕊辦了出院手續。來不及哀傷自己還未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她先去了第三醫院的停屍房,將父親的遺體領回。
住院的那段時間她已經找朋友幫忙聯絡了本市的一處公墓, 定下了一塊墓地。
遺體送到火葬場火化, 開具證明領取骨灰,最後再一路送到墓地。
她去的時候墓碑早已刻好, 靠右側的那一面刻了她爸的名字, 旁邊是一張單人小照。左側對應的地方有同樣留有一小塊放照片的地方。按照本地的風俗, 一般夫妻倆同葬一個墓穴就是這樣的操作, 一塊碑分左右刻上名字貼上照片。
先走的那一方會貼上照片, 而還在世的另一方則先空著,靜待來日補上。穴位也分一左一右, 溫蕊將父親的骨灰盒放置在靠右處後, 由墓地的工作人員糊水泥將其封住。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墓碑, 有些和他家一樣只有一位過世, 有些兩位老人皆已不在。
她自己是父母雙亡的人, 但當年母親死於兇殺, 案件發生後外祖父母對父親不甚傷心的態度很是不滿, 於是直接把女兒的骨灰領回尋了個墓地下葬。
父親呢當時還年輕, 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人生得意時。他認為自己大機率還會再娶, 所以也沒想過跟髮妻合葬。
誰能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在母親死了五六年後出了意外,竟是一躺不起。
什麼新老婆是不必想了,到如今下葬的時候除了她這個親生女兒外,再無一人。
爺爺奶奶早就過世,父親的兄弟姐妹中兩個弟弟早就死了,剩下的姑姑溫蕊通知了她, 但她以工作忙為由沒有過來。
不管是真是假,溫蕊都不介意。她和馬超一家人確實也沒再見面必要。
從今以後她跟翁家也不必再有往來。或許從她改姓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翁家的人。
但她爸的墓碑另一側還是不能空著,溫蕊已經做好了打算,等哪天自己老了病了就提前安排好後事。
父女一場,以後就由她來陪她爸吧。
紀寧芝從幫她聯絡墓地起就總惦記著她,今天本來想陪著一起來。可溫蕊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