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大姑姑的兒子,算起來確實是她的表哥。只是這個表哥留給她的不是兄妹情深,而是永久的厭惡與害怕。
是不是因為這樣,她才在潛意識裡不願記起這個人,刻意將他給遺忘了?
看夢裡房間的擺設,這應該是姑姑家,溫蕊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住在姑姑家。是因為她爸病了的緣故嗎?
事實上溫蕊都不清楚她爸是怎麼成為植物人的。
所有人都說是事故,但具體是什麼事故沒人和她說。司家的長輩溫蕊不敢問,問多了除了挨訓外得不到任何資訊。
至於問司策……
溫蕊這麼想著,夢境竟又切換到了她跟司策對話的畫面。
她在夢裡追問原因,司策卻只冷笑著回了一句:“因為他活該。”
那毫無暖意的笑容把溫蕊從夢中驚醒,她撫著佈滿冷汗的額頭,回憶起了現實裡她跟司策的交談。
不是沒問過,尤其是小的時候,但每次問起司策卻很少正面回答。有一次被她逼急了,也不過說了“意外”兩個字。
他似乎對她很好,衣食住行從不讓她操心,但又似乎並不在意她。沒有交流沒有溝通,所有的對話永遠流於表面。
別說溫蕊問不出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即便有時她想和他說點交心的話,司策也總是忙得沒時間傾聽。
或許不是忙,只是認為不值得罷了。
就像那天尾巴不見了她打過去的那個電話,從助理轉到經紀人手裡,可最終他也沒打回來。
他就這麼一聲不響把兔子幫她要了回來,僅此而已。
溫蕊那天向學校請了假,一整天都在醫院裡陪著父親。
期間她抽空去樓下產科病房找了馬超好幾趟。第一次他見著自己就跑,第二次直接讓她別去煩他。
他的這個態度和昨晚纏著她想要敘舊的表現大相徑庭。
是發生了什麼嗎?
-
馬超如今見了溫蕊一個頭兩個大。要不是老婆生孩子丈母孃盯著他不得不來,他都恨不得再也不來這家醫院。
一整天他都在躲溫蕊,可傍晚時分回病房的時候,卻發現溫蕊正坐在病房裡,逗著小床裡的寶寶玩。
新生兒多覺,大部分時間都睡著,偶爾醒一醒所有人都興奮地圍著她轉。溫蕊在這一堆人裡顯得格外扎眼。
馬超一見到她就想腳底抹油開溜,無奈溫蕊更快發現他,開口叫了他一聲:“表哥,我來看看你的寶寶。恭喜你。”
馬超沒辦法,只能轉過身朝病床走來。他太太靠在床頭一個勁兒地數落他:“你有表妹這個事兒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遠房表妹,也不是很親。”
溫蕊專注拆他的臺:“表哥,姑姑還好嗎,過兩天我去看她。”
“管你媽叫姑的能是遠房表妹嗎,你再唬我!”
馬超被老婆逼得沒辦法,只能唯唯喏喏地應了,後來找了個藉口把溫蕊叫到外面,直接將她拽進了安全通道。
這裡沒人,但馬超依舊不敢高聲說話,壓低著聲音問對方:“你到底想幹什麼?”
“就想問問從前的一些事情,我可能記不太清了,你或許還記得。”
“你都不記得了我怎麼還可能記得,早忘光了。”
“是嗎?”
溫蕊默默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出一段影片播給馬超看。
馬超目瞪口呆,影片裡是他白天和醫院裡一位病人家屬打情罵俏的畫面。他冒充單身人士騙人未婚小姑娘,滿臉的風流模樣掩飾不住。
“你如果真的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覺得表嫂有知情權。”
“別別別,我就是一時糊塗,你嫂子剛剛生完孩子你可別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