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身份特殊,於公他為林瑜效命,是林瑜公關團隊的一員大將。於私他和林瑜行為親密,兩人之間那不清不楚的關係恐怕是空穴來風,不單單只是沒有根據的捕風捉影。他符合一切聞暮雨設想的能將林瑜和江瑩瑩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條件。
看著螢幕上面目模糊的高遠,聞暮雨無聲輕笑。
——這倒當真是有趣。江瑩瑩真的能負擔得起讓高遠背叛林瑜的代價嗎?不惜拋棄最少還有五年的安穩幸福,高遠又真的會滿足於江瑩瑩給的那點代價嗎?如果高遠並不是為了江瑩瑩給的代價而背叛林瑜,那他為什麼背叛林瑜?如果高遠單純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得益,那他大可不必棲身於林瑜的庇蔭之下。如此煞費苦心地讓林瑜和江瑩瑩兩敗俱傷就更不必要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高遠真的是個聰明人,他就會知道這種手段只能玩一次,玩不了第二次。他必須在林瑜、江瑩瑩和她們各自的公關團隊看透自己的這些小花招前讓林瑜和江瑩瑩徹底地退出棋局。要是他的野心還不僅僅只是從林瑜和江瑩瑩身上撈到的這些油水,那麼為了能找到下一個富得流油的金主,他還必須不讓自己被江瑩瑩策反了的事實流傳出去。同時還要讓林瑜公關團隊的人看到他並非無所作為,所作所為還不能沒有一點兒效果。
那麼達成這些目標最簡單的捷徑是什麼呢?
聞暮雨忽然就不笑了,她的笑凝在臉上,逐漸變成一種省視、一種考量,最後又帶上了些許的嘲諷。
……敢情原來人家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存在,這是邀請她出手,兩人一明一暗、一唱一和、一裡一外地幹掉林瑜和江瑩瑩這兩個共同的敵人呢。
現在棋盤上其實有四方玩家,一是林瑜,二是江瑩瑩,三是聞暮雨,四是林瑜、江瑩瑩背後的挑唆者。
如果如聞暮雨所想這個挑唆者正是高遠,那麼早在他對江瑩瑩發難的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了除了自己還有一個想要搞垮林瑜和江瑩瑩的第三人。高遠現在的困境則能由這個場上的第三人完全破除。
一旦聞暮雨風趁火勢一舉出手擊潰林瑜和江瑩瑩,高遠的危機也就自動解除。哪怕聞暮雨擊不潰林瑜和江瑩瑩,她的曝光也會轉移林瑜和江瑩瑩所有的仇恨與注意力。高遠作為林瑜公關團隊的一員,作為倒戈像江瑩瑩一邊的背叛者,他有能力也有立場向林瑜和江瑩瑩曝光聞暮雨的存在。這也就是說:不管聞暮雨能不能對林瑜和江瑩瑩斬草除根,高遠的帳都要被算到聞暮雨的頭上。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若不先發制人,明年自己便是墳頭青草已過膝。……不管高遠打算什麼時候曝光自己,自己都只能儘快出手了。
「您說她會不會來見我?」
高遠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神情中有種古怪的期待,還有點兒居功自傲的得意。他目光所及的視線範圍內,幾位挺直了背脊、雙手背在身後的軍服中青年則是朝著他投來了或不滿或鄙夷或斥責的視線。
書櫃前的中年男子緩緩地闔上了手中的兵法書,以優雅流暢的動作將書放回櫃子裡,接著側頭對著高遠投來一個慈和的微笑。
見中年男人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高遠乾脆又笑問:「那您會不會去見她?」
「那你是想聽我回答『是』還是『不是』?」
帶笑的男中音低啞迷人,卻透著一股子直指人心的冷徹。冷汗生理性地從高遠的腦門上溢了出來,這個瞬間高遠忽然感覺到自己背上的衣物已經被汗液黏在了身上。
「對不起……!我不該問您這種問題的!是我太逾越!我——」
「最近你也很辛苦。」
眼角的笑紋有著慈和的角度,中年男人似乎並沒有生氣。他氣定神閒地踱步到高遠的身旁,伸出大手摸了摸高遠的腦袋。差點從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