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女士您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嗎?」為了讓楊玉潔保持意識,護士不斷地提著問:「楊女士,您還記得自己的生日嗎?可以的話能告訴我您的生日嗎?還有您的血型。」
「……、……!」
楊玉潔這個時候連氣都喘不上來,更別說說話了。護士的催問聽在她耳朵裡就像是蒼蠅蚊子嗡嗡亂叫一般。簡直讓她心煩意亂到了極致。
楊玉潔本就不是多有耐心多有休養的人。這個時候見護士非但不服侍她讓她舒服點兒,還又是扒她眼皮用電筒照她眼睛晃得她眼睛像要瞎,又是喋喋不休地問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不給她清淨。委屈了許久、憤恨了許久、又無處發洩只能自個兒把氣憋了許久的楊玉潔心中火氣一點即燃。在兒子面前只敢夾著尾巴乖乖做人的她這個時候是看誰都不順眼。見面前這個蒼蠅蚊子一樣嗡嗡嗡個不停的護士是個年輕的姑娘,她惡從心起,用力一抬手就抽了護士一個耳光。
「楊女士——」
啪——!
清脆的耳光聲擴散在空氣中,整個病房裡的氣氛剎那間凝固了。所有人的動作都似乎因為這一記耳光而慢了一拍。呆呆地望著抽了自己一耳光的楊玉潔,護士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正努力幫助的人會這樣毫無預兆且毫無緣由地掌摑自己。
「……這裡交給我們來吧。你先下去休息。」
年長一些的護士拉過被楊玉潔打愣了的護士,低聲安撫道。才剛聽到她的話,被打愣了的護士眼眶裡就蓄了眼淚。
一屋子的護士和剛剛趕來的醫生都看到了年輕的護士雙手顫抖地抓著自己的工作服,紅著眼眶硬是沒讓眼淚掉出來。等她靜靜地點完了頭,護士和醫生都為她讓開了道。一時間誰也沒去管躺在床上難受得要死,直想翻秋打滾的楊玉潔。
看見楊玉潔扇了護士耳光的那一瞬,李立就心道:「完了」。醫院裡最多的是病人,其次就是護士。在醫院裡得罪了護士那可是比得罪了醫生還要糟糕的事情。這就和在餐館裡寧肯得罪大廚也不能得罪服務員是一個道理——服務員好整客人,護士好整病人。也就只有像楊玉潔這種沒腦子的人才會當護士好欺負。
等目送完了莫名被賞了耳光的同僚,護士們和醫生才重又動作起來。只不過任誰都看得出,這間病房裡已經沒有了積極主動地試圖救助、治療楊玉潔的人。
經過一番搶救治療楊玉潔安定了下來。醫生問了李立楊玉潔先前做了什麼後依舊沒有明確地查出楊玉潔突然難受的原因。他只是關照李立不要對楊玉潔說重話,不要讓楊玉潔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在醫生交待李立這些注意事項的時候,戴著氧氣面具的楊玉潔眼淚汪汪地凝視著兒子,正無形地給自己的兒子施加壓力——醫生已經說了自己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尤其是不能被氣到。自己一興奮就容易出事兒,所以哪怕是天砸下來,兒子也不能對自己說重話。否則自己有點兒三長兩短……那就是被兒子給活活氣死的。
李立聽著醫生交待,心裡一陣陣的煩鬱。他是楊玉潔親生兒子,又怎麼會不清楚自己親媽的秉性?自己的親媽之後肯定會拿著她身體不好的事情要挾自己。別說她出點什麼事情,只要她對外人哭訴兩下,自己的名聲可就算毀了!
李立恨不得馬上就和自己這對爛泥巴扶不上牆的父母分道揚鑣、恩斷義絕。楊玉潔沒了能依靠的人,現在心裡的小算盤是打到了親生兒子的身上,她又怎麼可能不好好抓住兒子李立這個靠山?
一對母子兩個都是自私的,兩個都在算計自己的得失,哪裡還有母子情誼可言?再加上一個不知廉恥的李全……楊玉潔、李立和李全這一家子看在他人眼中真是絕佳的笑料。
好在濱湖城似乎永遠也不缺乏新鮮話題供人們在茶餘飯後談論,這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