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盛在旁邊看著,毫不掩飾他的不高興,嘟噥:「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許順和看出他的小心思,覺得好笑,說:「我覺得挺好用,你試試?」
楊家盛立刻脫掉襯衫,只穿一件白色背心,趴下做起伏地挺身,一邊做一邊說:「運動一下就挺好,還用什麼按摩儀。」
說完連做了二十下伏地挺身,許順和趕緊說:「你剛洗完澡,別弄得汗又出來。」
楊家盛這才收了手,站了起來。
他還能做更多下,二十次只是有點氣喘,微微發熱。因為熱,他沒馬上套上襯衫,而是拿著衣服扇風。因為運動,他手臂肌肉鼓了起來,肩背處的肌肉線條漂亮,是隻有年輕人才有的青春跟新鮮。
許順和有些慌亂地收回視線,關掉手裡的按摩儀。
楊家盛沒發覺,又湊過去拿起兩件衣服看,嫌棄:「太老氣了,根本不適合你。」
就是兩件普通的polp衫,許順和覺得挺好的,說:「老氣嗎?挺適合我這年紀的」
楊家盛一臉不同意:「不適合你,你長得年輕。」
「都三十了。」許順和收起衣服和按摩儀,眼睛不敢看楊家盛。
「才三十。」
許順和笑他:「小弟的禮物是送我的,你挑什麼刺?」
楊家盛洩了氣,嘟嘟囔囔:「花了你那麼多錢,隨便買點東西糊弄你……」
許順和狠狠揉了揉他腦袋,感覺手掌心刺刺的:「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替我操心。但是話不能這麼說……」
小狗崽子肯定是不服的,就是隻愣愣的小狗崽子,只認許順和,其他人靠近許順和,他就汪汪叫,不滿,嫌棄,鄙夷。
楊家盛越湊越進,許順和都能感覺到他肌肉散發出的熱度了,簡直要把人灼幹。
還用那種濕漉漉的眼神看人。
眼神裡的東西太多了,像要把許順和吃掉。
許順和喉嚨發乾:「好了,睡覺去吧。」
楊家盛驚訝:「現在?現在才七點多!」
許順和轉過頭,怕看到他的肌肉,怕看到他的白色背心,怕看到他含著乞求的眼神,只是擺擺手說:「我今天有點困了。」
「可我還想跟你再待一會兒。」楊家盛說,伸手拉了拉許順和的肩膀。
許順和撥開他的手,說:「一整天都待一起,還說什麼再待一會兒。」
「可是白天都在幹活,都沒時間和你說話。」楊家盛巴巴地說著。
這話說的,許順和的心都軟了。
他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轉身過去抱住小狗崽子,想摸摸小狗崽子的臉,安慰地親親他——
不,這不可以。
「睡吧,明天再和你說話。」許順和說。
楊家盛只能過去小雜物間,他現在不敢違背許順和的意思。
許順和關了燈,躺下,卻毫無睡意。
他根本不困,只是瞎說的,為了把楊家盛趕出他的房間。他現在越來越不能跟楊家盛獨處了,有時候待著待著,就像現在這樣,心慌意亂。
他很明白,想徹底地斷絕楊家盛的念頭,只要叫楊家盛離開包子店就可以了。離開了,有什麼想法也會隨著時間逐漸消散。
可他下不了決心。
但他也不敢接受楊家盛。
楊家盛才十八歲,不管怎麼說,才十八歲!十八歲又懂得些什麼呢?十八歲時的心意肯定是真的,他相信楊家盛。可到了三十歲,四十歲呢?
說到底,許順和不敢,不敢賭一賭。他賭不起,成功的機率太低了,他覺得自己承受不來。
許順和在昏暗中翻來覆去地想,想了很多,以前的事,現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