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的違和感,他終於明白了那種又新又舊的奇怪的異常感是什麼了。
謝剎看著覃媛的父親,那個頭髮略略發白的中年人,目前為止出面的覃家人裡,除了昨晚在靈堂的老太太,他應該是地位最高的主事者。
“西南這個院子的客房是什麼做的?你們用做紙人的東西做房子給人住?”
謝剎烏黑的眼眸安靜,但那銳利的眼神雪一樣沁涼,讓人從心底升起涼意。
男人呆愣了一下,不知道是理虧還是一時嘴拙,說不出一個字。
謝剎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著他,一夜不睡黑眼圈愈發深了些,清雋蒼白的面容安靜,沒有任何表情,令人不安的陰鬱。
旁邊忙了一夜的覃媛立刻說:“不是這樣的。這個院子根本就不是客房,客房是靠近中軸的院子。這個院子根本就不住人,我們一般都不過去的,因為預設這裡是屬於紙人的領域。昨天晚上你突然跑到這裡救火我們就很驚訝了。”
謝剎毫無表情:“是你們的人領我們過來這裡的。”
男人終於回神,看看謝剎又看看他女兒:“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昨天的確是老常領他去客房的,可是老常辦事一向穩妥,怎麼會……”
忽然,有人驚喝道:“火場裡發現一具屍體!”
謝剎立刻回頭走過去。
幾乎是一前一後有人跑進來喊道:“不好了大伯,老常,老常的屍體被發現了!說是昨天下午在後山發現的。”
覃家的男女老少頓時一臉驚駭:“什麼?老常昨天下午就……可是昨晚明明他還回來了!”
“是啊是啊,他還跟我說話了,跟好多人打招呼了。”
覃媛一直比她父親更鎮定:“確定是老常嗎?”
“確定的,”來人氣喘吁吁,“雖然看上去慘了點,但臉還能認出。老常的婆娘認的人。”
眾人頓時明白他們是集體撞鬼了。
覃媛的臉色勉強,對謝剎說:“看來你運氣不好,遇見的老常已經不是人了。他應該是故意把你們引去紙人地盤的。”
紙房子,半夜的火,的確不是什麼意外。
謝剎對昨晚的老常是人是鬼毫不關心,只是低頭一眨不眨看著那具火裡的屍體。
焦骨看不出任何線索,只是體型和虞星之略像。
一片沉默。
噠噠,噠噠噠。
旅行箱的滾輪在青石地板上滾過的聲音,不緊不慢徐徐響起,接近了這裡。
有人應聲回頭望去,靜止了一樣忽然一動不動。
不斷有人抬頭看去,直至不論之前在做什麼,所有人都直起身朝來人看去。
恭恭敬敬站好的姿態,眾人難以描述的神情,讓因為虞星之可能在遊戲裡死去而放空的謝剎也難以忽略,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
這一眼,謝剎向來波瀾不驚的烏黑眼眸忽然瞳孔放大,一動不能。
天光破曉,夜盡發白,晨曦的光輝遍灑而下。
濛濛的曦光裡,站在廢墟和庭院交接處的男人,卻像是風中倒影天光的晨露,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淺灰色的襯衣毫無皺褶,霧霾藍的西裝裁剪熨帖,勾勒出瘦削完美的腰身比例,彷彿畫報裡走出的行走的藝術品。
他隨意自若地站在那裡,看著庭院的所有人。
雪白的肌膚之上,嘴唇像吻過午夜的紅蓮,烏黑光澤瑩潤的長髮被藍絲帶整齊地系在腦後,額前兩側劉海半長不短修飾得眉眼清正矜貴,金絲眼鏡後栗色的眼眸澄澈又深沉。
這個人的氣質充斥著一種毫不掩飾的神秘矛盾,既儒雅溫柔,又有著與所有人保持距離感的疏淡。
他站在那裡,一隻手隨性地放在黑色的西裝褲口袋附近,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