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藤蔓和花蕊蔓延遊走,匯聚在一朵朵薔薇花裡。
謝剎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著迷地感受著指下的人,交換血液,變得和他一樣。
“可以了,您可以咬他了。”
謝剎張開嘴,尖銳牙齒抵在那脆弱的頸項。
他沒有咬下去,輕輕地剋制地舔了舔,像是舔玫瑰上的雪。
虛弱的方士垂下頭,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肩上,失去了意識。
謝剎迷茫地眨了眨眼,以為那個人在向他索取擁抱,遲緩地抬手,也擁抱著了他。
那些勝券在握的血族慌張驚叫起來:“陛下等一等,他並沒有吸收您的血,快些停止,儀式不成功,失血過多他會死的!”
他們當然不是在乎方士的死活,只是怕他死了,自己就無法得到更多的血,無法淬鍊身體雜質化的血,雖然長生,卻還要衰老。
束縛的薔薇尖刺消失,謝剎抱著那個方士,並不理解他們的驚懼,只覺得這些是競爭者。
“滾出去,不然,就殺了你們。”
血族們懊惱悔恨,卻無計可施。
新生的血族陛下猶如一張白紙的嬰兒,雖然力量空前強大,卻並不懂得血族的知識,一切憑藉本能,把他們這些臣民當做搶奪食物的敵人。
而那個血液精純的方士,憑藉自身就能讓陛下覺醒的人,居然是不能被轉化的,排斥任何的血族血脈,哪怕是陛下本人的。
他們絕不願意承認,是自己太過功利,竭澤而漁的轉化儀式出了問題。
一般方士被轉化,都是被每日取用鮮血,一點一點慢慢置換的。
但這個方士的力量太強大了,所有人都沒有忍受住誘惑,唯恐方士先一步被轉化後就無法得到他人類時候的血,也害怕謝剎發現他們的目的後不會同意,在儀式開始前就各自取用了他的血。
貪婪和慾望推波助瀾出不成功的儀式,破壞了所有的可能。
但虞星之竟然沒有死。
或者說,他就要死了。
謝剎淡漠地看著他,不顧任何人的阻攔,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強制渡給他。
不成功的儀式,直接大量餵食給虛弱的祭品擁有血族始祖血脈的血液,這樣無疑會徹底摧毀祭品的價值。
但方士是不可轉化的。
方士本人的血液並沒有融合謝剎吸血鬼的血液。
他也沒有死,另一個人在方士的身體裡睜開了眼。
正常時候的方士雪發玉顏,水藍色的眼眸即便睜開也什麼都看不見,就像是過分虛弱垂死的病人。
被轉化的那部分方士,是一個比任何血族所見都邪惡危險的惡魔。
當被轉化的那一半醒來後,方士的樣子會發生改變。
更加雪白的肌膚,象徵方士力量的水藍色眼眸變成深栗色,沁涼的死氣,總是燦然的笑容,像是隨時打算收割誰的生命。
“你在幹什麼?”夜晚的謝剎醒來,以吸血鬼的身份回到薔薇古堡,見到了那個被轉化體。
彼時,這個黑色長髮栗色眼眸的方士,正咬在一個皇室血族的脖頸上,那個血族一臉驚恐無神,幾乎毫無反抗地被吸成乾屍。
謝剎走過去,不悅地皺眉,將那個險些被吸乾的血族揪起來,扔出他的領域。
“為什麼要吸他們的血?說過了,這種雜質的血液,會給未轉化的身體造成負擔。”
覃耀祖微微抬著下巴,玫瑰色唇上還留著一點血痕,輕慢溫和的眼神看著謝剎,像是寵溺像是有趣:“父親,不高興嗎?”
謝剎靜靜看著他:“為什麼叫我父親?”
“是因為你的血,我才醒來的。”覃耀祖溫雅無辜地說,“在血族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