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叔神秘的栗色眼眸蒙著一點似有若無的笑,關心地看著覃媛,從胸口的西裝口袋拿出裝飾的雪白帕子,傾身偏頭給她擦了擦臉上的灰燼。
低沉奢靡的聲線,溫雅呢喃,和他的人一樣紳士又疏淡:“你該小心一點的。”
覃媛受寵若驚,臉頰泛紅,慌忙雙手接過:“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才三個月吧。”
“啊?”覃媛愣住了。
小堂叔栗色的眼眸垂下,落在她的肚子上,唇邊揚起的笑容,讓栗色的眼眸像蒙著清晨水霧一樣的沁涼,一瞬不瞬看著她:“三個月並不穩,救火這種事放著他們來就好了。肚子裡的小傢伙……很可愛。覃家已經很久沒有小姑娘了。我很期待。”
男人的聲音和俊美,換做任何場合,足夠叫任何人臉紅心跳,不能自己。
覃媛的臉色卻忽然蒼白,眼眸微顫睜大,喉嚨吞嚥了一下。
她很快鎮定如常,一手護著肚子,低頭小聲溫順應道:“是。謝謝叔爺爺關心,阿媛會小心的。”
儘管男人的聲音極輕,低沉奢靡的聲線聽上去如同呢喃,但是周圍一片安靜,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有人下意識說了一句:“是個姑娘啊。”
覃媛抿唇垂下眼眸。
覃媛的父親左手拉著右手,一邊搓手一邊堆笑,笑容莫名虛弱,或者說他整個人在小堂叔面前都很虛:“挺好,是喜事啊。尤其難得小堂叔喜歡這孩子。姑娘好,姑娘好。”
謝剎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再次輕聲:“虞星之。”
這次的聲音比之剛才更大了幾分。
那個人終於聽到了,看向謝剎,栗色的眼眸像氤氳著一潭水,但卻並沒有虞星之的溫柔暖意,是冷涼的。
他的神情優雅矜貴,像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一樣看著謝剎,點頭示意,禮貌溫和又矜持:“遊客?這裡可不是什麼適合旅遊的地方。或者你也和我一樣,對民俗文化和藝術感興趣?”
謝剎烏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和他對視:“嗯。很感興趣。”
小堂叔笑了一下,淡淡的笑容似有若無漫入金絲眼鏡後的栗色眼眸,很快消散,他矜持地點了點頭:“有機會可以交流一下。”
說完,他似是要轉身向外走去,抬起腳又頓了頓,回頭看向謝剎:“對了,你剛剛叫的名字是?是名字沒錯吧。”
“虞星之。”謝剎看著他,烏黑的眼眸從原本的堅定變得不確定,“虞星之……跟我一起來的人,我哥哥跟你長得很像。他昨晚不見了。”
“失蹤了嗎?”小堂叔聽完了,幅度很低的微微挑眉,像是訝然,像是惋惜。
但最終那張臉上只有平靜:“不過,在柳樹村失蹤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那雙氤氳著沁涼水霧的栗色眼眸一瞬不瞬看著他,連敷衍的偽裝同情也沒有,低沉奢靡的聲音輕慢隨意:“早點離開吧。晚了,說不定你也很快就會見到他了。”
留下不亞於恐怖預言的話,小堂叔的唇角似有若無地揚了揚,轉身徑直離開。
在他身後,一個高高壯壯穿著黑色豎領皮衣,戴著英倫寬沿帽,手上是黑色皮手套的男人,拎起他那個黑紅色的大行李箱,腿幾乎不打彎一樣恭敬地跟在他身後,一同離開了。
覃家的老少也立刻跟上去,呼啦啦走了一大半人。
烏鴉的啼鳴忽然響起。
寂靜的庭院,廢墟之中,這不祥的叫聲讓人下意識打了個激靈。
心頭的寒意並沒有因為天亮的到來而驅散,沒有因為是白天而感到一絲安全。
“快點,快點走。”
剩下幾個人趕緊催促著抬走廢墟里的焦屍,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這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