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剎終於鬆開了手,手中精神力外放凝固的美工刀消失不見,他整個人向後倒去,被身後奔向他的虞星之扶住,靠在虞星之的身上,兩個人一起跌落雨中。
“謝剎……”虞星之的聲音微弱。
謝剎安靜渙散的目光仍舊落在面前的覃耀祖身上。
其實錯了,覃耀祖並沒有變成和虞星之一模一樣的樣子。
只有臉是一樣的,長長秀麗的頭髮被藍色帶整齊地系在後面,即便是在驟雨之中,他的劉海也沒有一滴水珠,彷彿諸天的暴雨沒有一縷能觸及他。
一如在凌晨的火場初見時候。
只是這次他沒有戴金絲眼鏡,奶白清透的肌膚和矜持揚起的玫瑰一樣的唇,也讓他顯得親切溫和。
即便此刻,這個完美無暇猶如正在拍攝頂級畫報的男人,手裡還捧著謝剎滴血的心臟。
覃耀祖微笑淺淡的面容,神情矜持溫和,垂眸看著掌心仍舊在撲通撲通跳躍的心。
清澈著迷的目光,像是看著情人,他也確實低頭親吻了那顆心。
然後,輕慢地抬起下巴,對虞星之展示謝剎的心:“漂亮吧。”
說完,他將這顆心放進了自己的心口,剖開心口的時候,因為劇烈的疼痛,那張俊美的面容甚至忍不住失神眨了眨眼,沁涼的眼眸像是極致的愉悅,像是哭了一樣。
深呼吸,徐徐吐出。
他的手拿出來,傷口迅速恢復完好,只除了霧霾藍西裝沾染上的傷口流出的血依舊存在,證明這裡曾受過傷。
覃耀祖臉上的神情恢復平靜,嘆息一樣吹了吹劉海,他在謝剎和虞星之面前蹲下來。
沁涼的眼眸完全睜著,直勾勾的一眨不眨,眼底卻無辜無趣的樣子,奢靡的嗓音呢喃:“傷得很重啊,堅持一下。”
覃耀祖拿起謝剎剛剛切割他脖頸的右手,將他手腕上的紙蛇取下來——這是覃耀祖送給謝剎的禮物。
他拿著栩栩如生的紙蛇,將它放進謝剎被他破開的心口位置。
謝剎流血的傷口瞬間像是自發地合攏,不斷修復著,謝剎臉上放空的神情卻隱忍著痛苦。
覃耀祖歪著頭,小孩子一樣天真的神情,揚著輕慢的笑意:“我是很公平的,你們有十五分鐘時間通關。”
說完,他沒有立刻站起來。
謝剎躺在虞星之的懷裡,感受到心口紙蛇不斷遊走在血肉裡的刺痛,一瞬不瞬看著那個男人居高臨下的臉。
看著覃耀祖死寂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無趣移開,看著男人戴著藍寶石的手指不容拒絕地捏住虞星之的脖子,在幾乎掐死他的窒息裡,不帶任何感情的親吻了他。
將他沾染的謝剎心臟上的血,完美地染到虞星之的唇上。
覃耀祖笑著,挑了挑眉:“味道很好吧,哥哥。”
做完了這一切,在虞星之護著他的脖子,不斷低咳的時候。
覃耀祖站了起來,漫天的大雨沒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彷彿連雨水也懼怕著他。
他沒有再做別的,起身背對他們離開,霧霾藍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雨霧之中。
“期待下次再會。”
水窪裡受傷的紙人少年掙扎爬起來,追隨著那個男人的方向一同離去。
覃越不知所蹤。
雨越下越大,像是天罰,像是要衝毀這裡的一切。
虞星之從窒息的咳嗽裡緩過神來,將重傷的謝剎背在背上,往覃家東南方向的祠堂走去。
覃耀祖的別院離祠堂只相鄰一條街的距離。
這段路他們走了五分鐘。
“放我下來,看看棺材裡有沒有什麼線索。”謝剎的聲音極輕,氣若游絲,但依舊從容。
虞星之很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