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抓著他刀鋒逼著他的脖頸。
烏黑陰鬱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覃耀祖,那是從未有過的,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
覃耀祖的眼裡反而帶著笑,有些訝然矜持的笑,眨了眨眼睛,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見到你情緒這麼激烈,是因為虞星之死掉了嗎?”
謝剎手中的刀鋒在雪色的肌膚留下淺粉色的傷痕。
覃耀祖眨了眨眼,栗色沁涼的眼眸,像是因為那一點疼,快要哭了一樣,眼裡的沁涼愈發明顯。
毫無脆弱,恰恰相反,極致的危險又蠱惑。
和虞星之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似有若無的笑容,明明被死亡威脅著,看著謝剎的眼神卻像居高臨下掌控一切。
他並不在乎自己受傷了,只是探究專注地看著謝剎,笑了一下,卻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好像不再因為謝剎因為他的欺負露出的反應而愉悅了。
因為,明明執刀割傷他的是謝剎,但面無表情烏黑的眼眸陰鬱戾氣,卻真的像是因為痛苦快要哭了的人其實是謝剎。
“奇怪,明明一向喜歡欺負你,但是看到你真的痛苦,好像並不有趣啊。”
覃耀祖握著他拿刀的手,眸光淡淡的,像是無趣,又和以往的無趣不同。
奢靡呢喃的嗓音溫雅,安撫一樣:“別擔心,你割傷的是我呢,不是虞星之。我的遊戲輕易不死人的,對玩家也很友好,畢竟你們是我的客人,我對客人一向很禮貌。”
像是哄著生病不肯吃藥的小孩一樣,變出一顆糖的口氣。
“親愛的,就在那裡,因為他意外受了點傷,我不得不暫時把他單獨帶在身邊,你看——”
覃耀祖神情平和輕慢,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眸光失神的謝剎往後看。
即便可能是謊言,他也無法拒絕:“如果你騙我——”
像是怔然,覃耀祖笑了一下,笑容卻並不真切,溫和地說:“只是隊友而已,為什麼好像對虞星之很特別?我知道在很多人眼裡那張臉很好看,是因為這樣嗎?”
“很重要,他對我很重要。”
覃耀祖微微偏著頭,一瞬不瞬看著那雙純粹乾淨的眼睛,他知道謝剎說得是真的,但他不理解,為什麼重要。
謝剎語氣極輕而執著,並不對他解釋為什麼,只是告之。
覃耀祖站在那裡,微微偏著頭,笑容清淡又一點寵溺似的無奈。
堤壩上一個觀潮亭。
穿著白襯衫短髮的青年就靠在那裡,微微閉著眼睛。
皎潔無暇的面容有些蒼白,還是瑩潤的雪色。
謝剎快步走過去,手中的刀鋒消失,將他扶起來,擁抱著。
“哥哥。”小小聲,跟以往一樣,有點乖順溫順,沒有任何脾氣和尖銳,一點也不強勢。
但擁抱的動作小心翼翼又充滿佔有慾,抱得很緊,讓那個青年全然靠在他的懷裡。
他的動作有些輕微的發抖,像是失而復得,像是難過在哭一樣。
那張清雋的臉上神情卻安靜放空,非但沒有任何多餘情緒,甚至沒有了之前一絲一毫殘留的陰鬱戾氣,依舊純粹乾淨沒有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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