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注意到對方一直盯著自己一瞬都不瞬的眼睛。
雖然並不明白,但像是直覺到什麼一樣,虞星之肉眼可見的莫名緊張起來,緩緩坐直了。
“並沒有,只是,好看的人都會有些相似……對了,我怎麼會在這裡?”
覃耀祖矜持地坐在床邊,清雋蒼白的臉上,神情安靜甚至還有些清冷:“我剛回國,進村子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了你,因為沒有人認識你,就只好先帶回來了。”
“謝謝,打擾了。”
神情還有些迷茫,虞星之卻立刻決定下床。
覃耀祖並不阻止,他坐在可以滑動的椅子上,甚至稍稍連同椅子一起向後面移動了一些,給虞星之騰開空間,雙手交握,微微歪著頭看著他。
地板上鋪著潔白絨絨的毛毯,赤足的虞星之踩在地上,發現自己沒有可以穿的鞋子。
並且,腳落地的瞬間,他就忽然站不穩一樣下意識摔倒。
覃耀祖微微驚訝,紳士禮貌地伸出雙手,及時扶住了他:“還好吧?”
虞星之低頭,看到自己的左腳腳踝上纏著繃帶。
謝剎抿著唇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臉上毫無情緒,只有烏黑的眼眸一點凌冽冷意。
不久前,他親眼看到,在虞星之昏迷的時候,覃耀祖是怎麼一邊輕慢溫和的笑著,一邊手指輕輕在虞星之的腳踝按下去,再細心地纏上繃帶的。
“不,不要緊。”
虞星之因為吃痛,眉目微蹙,浮現一層薄汗,小聲地吸氣,眨了眨泛著水汽的眼睛。
因為驟然的疼痛,他整個人都有些隱隱不安的惶然和敏感。
明明脆弱無助卻又極力掩飾,裝作鎮定的溫柔,反而有一種引人來欺負他的莫名氣質。
“小心一點啊。”
覃耀祖栗色的眼眸頓時亮了一下,那張和謝剎一模一樣的蒼白清雋的臉,唇角瘋狂上揚,很快又極力裝作一副安靜無辜地樣子微抿,實則卻是按捺不住的雀躍有趣。
“真的不要緊嗎?好像傷得挺重的,不要急著走路吧,需要什麼跟我說好了,不用客氣。”
謝剎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張缺乏表情的臉上,會出現這樣惡趣味又溫柔關切的複雜表情。
覃耀祖細心地扶著虞星之坐下,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牛奶,無辜又矜持:“加了鈣的牛奶,對腳傷好應該有用,剛剛溫過的溫度正好,喝了吧。”
虞星之忍著痛,下意識接過他手中的玻璃杯,像是落入狐狸窩的天鵝,明明惶然不安,卻極力裝作鎮定。
連謝剎都看出來他的懷疑不安,何況是覃耀祖。
“嗯?不好喝嗎?”
覃耀祖接過虞星之手中的牛奶,仰頭喝了一口,眸光一眨不眨盯著虞星之,喉結滾動,緩緩將牛奶吞了下去。
“還可以啊。”
覃耀祖那張和謝剎一模一樣的臉,唇角微翹,清雋的面容安靜,栗色沁涼的眼眸關切又像無聲的逼迫,徵詢地看著虞星之。手指輕輕擦去唇角的牛奶殘漬。
在那樣令人悚然的眼神下,虞星之隱忍不安地看了他幾眼,最終還是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牛奶。
覃耀祖站起來,一米九瘦削高挑的身型站在坐著的虞星之前面,靜靜地俯視著他,陰影連同他整個人,籠罩著虞星之的世界。
他從虞星之的手上拿走空了的玻璃杯,就像拿走了虞星之唯一可用的防禦。
虞星之坐在那裡,仰著頭看著覃耀祖,水藍色清澈的眼眸毫不設防,又或者他知道任何的防備在這個人面前都毫無用處。
只要對方願意,輕輕伸出手就可以一點一點扼死他。
謝剎明顯能感覺到,虞星之安靜無聲下的無助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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