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剎把剝下的上衣翻轉過來,明顯可以看到背後腰側部分的撕裂,就像是被兇器刺傷的。
他用手指量了一下,腦中閃現柴刀自背後刺進人身體的畫面。
“啊!”一聲慘叫,有人連滾帶爬跳起來指著地上,其他人也逃生一樣避開。
謝剎循聲看去,波瀾不驚的烏黑眼眸微微睜大。
地上的紙人腦袋微微歪向一側,整個紙身七扭八歪的,那雙惟妙惟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人群,紙人的眼珠子變紅,很快滲出鮮血來。
有人慘叫著抱頭,瘋狂地說著:“失敗了,都怪他!啊啊啊怎麼辦?我不想死!”
“那東西進來了,儀式失敗前就進來了,肯定是發現了這樣是不行的。”
“閉嘴。”領頭的人臉色慘白,微微發著抖卻極力鎮定,喝止道。
謝剎看著他們:“你們說得東西是什麼?”
抓著頭髮的人眼珠發紅,神經質地又哭又笑:“當然是紙人啊紙人!不然你以為我們願意不斷舉行葬禮嗎?”
“那些東西每隔一段時間就一定要死個人,我們能怎麼辦?”
心態徹底崩了的人群揪著頭髮,蹲在地方,瘋狂又絕望,要不是一群人也打不過謝剎,那樣瘋狂的表情顯然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謝剎看著那個領頭的人,走近他三尺之內,烏黑的眼眸一瞬不瞬俯視著,低沉平靜的聲線,像是永遠也不會有生氣這種情緒:“在我還願意禮貌問話的時候,不立即回答,是覺得我看上去很尊老愛幼嗎?”
冰冷修長的手指落在領頭人的喪服衣領上,沒怎麼用力就將他整個人揪起。
靈堂白燭的陰影下,俊秀的面容蒼白得叫人不安。冷淡倦怠的眸光和唇角一起垂斂,看了眼自男人身上掉落被他接住的打火機,又自下而上緩緩抬眼看人。
那樣不像看人的目光和神情,在清雋安靜的面容上出現,對方難以瞭解的情緒,叫人骨頭都發寒起來。
男人本就慘白的臉冷汗愈多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離地了,無法想象這樣瘦削清雋的年輕人,有這樣可怕的臂力。
一股莫名的恐懼籠罩了他。
男人嘴角抽動,想緩和一下情形推笑解釋,卻怎麼也笑不出,說不出一個字。
“快鬆手,不準傷害我兒子!”
忽然兇狠的喝止聲,來自一個蒼老的聲音。
謝剎看向門口,黑暗裡走來一個拄著柺杖的老太太,依舊穿著白色的喪服,佝僂著背,顫顫巍巍的身體,滿臉的皺紋。以她所能擁有的最大的速度快步走到謝剎身邊,老母雞護崽一樣極力護著被謝剎揪起的中年人。
謝剎在老太太過來的時候就鬆了手。
“媽,你怎麼來了?這麼晚。”
男人有些懦弱的樣子,被老太太護持著,僵硬地轉頭去看謝剎,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裡面有誤會,您想知道,我們都會告訴的。其實,其實我們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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