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個男人意外誇讚了,謝剎的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只是看著籠子裡看著他們的白孔雀。
白孔雀安靜專注的神情,似乎也流露出欣賞來。
“親愛的也這麼覺得呢,是不是?”覃耀祖隨手摸了摸白孔雀的冠羽。
白孔雀矜持地頜首。
謝剎清雋蒼白的面容仍舊沒什麼情緒,甚至因為配合黑色的著裝將頭髮往後撥,顯得原本乾淨少年氣的五官更為精緻銳利,氣質有些清冷淡漠的貴氣。
但他的耳尖卻微微發紅,烏黑的眼眸清亮。
虞星之用白孔雀的視角,溫柔寵溺地注視著他的玩家。
覃耀祖和謝剎換好衣服後,伸了伸懶腰。
謝剎理了理領帶,看著他:“這是做什麼?”
覃耀祖歪著頭看他:“在地獄馬戲團,衣服代表身份,還不明白嗎?”
謝剎當然明白,他只是不明白覃耀祖到底想做什麼,他把象徵身份的衣服給了自己,他穿著白襯衫呆在籠子裡難道不會有事嗎?
卻見那個男人伸完懶腰,整個人以一種輕慢優雅的姿態屈膝半蹲在地上。
然後,謝剎驚訝地睜大眼睛,看到覃耀祖在他視野裡,慢慢變成了一隻黑孔雀。
和虞星之一模一樣的黑孔雀。
如果是白孔雀看上去聖潔清冷,有一種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貴矜持,黑孔雀就是侵佔人整個視野的冷豔,像是地獄來的顏色,五彩斑斕的黑,豔麗而邪惡,放肆又輕慢。
彷彿多看一眼,就會被什麼所詛咒,從眼球之中注入的力量,摧枯拉朽焚燒燬滅整個靈魂。
謝剎的手攥緊銀色牢籠的欄杆,即便那個男人變成了黑孔雀,也散發著令人不安的輕慢危險的氣息。
黑孔雀踱步,繞著白孔雀走來走去。
同樣修長優雅的脖頸,在覃耀祖化身的黑孔雀身上卻沒有絲毫脆弱感,就像是渾身淬毒,用矜傲誘惑的美麗等人靠近,殺死一切被他引誘的生命。
黑孔雀踱步到白孔雀身邊,懶洋洋地展開黑色翅膀,搭在白孔雀的身上。
藍得發黑的翎冠優雅的抖了抖,下巴慵懶地搭在白孔雀的頭上。
眼前的這一幕,讓謝剎說不出話來。
黑孔雀抖了抖身後的翎羽,像是對著白孔雀要開屏一樣,最後似乎因為業務不熟練,並沒有能開啟。
很快,黑孔雀的樣子變回了覃耀祖。
他靠坐在白孔雀身邊,嘆息一樣發出一聲,手指自然地撫了一下長髮:“真是個技術活。”
謝剎緊緊盯著他:“你在做什麼?”
覃耀祖無趣地看著他,像是嗔怪卻似有若無的笑:“不要總是說些明知故問,過分可愛的話,都在籠子裡變黑孔雀了,你說還能是做什麼呢?說了不會讓親愛的有事,當然不會讓親愛的獨自去面對那個園長啊。”
謝剎可不會相信他,這個總是肆無忌憚隨心所欲的危險的魔王,要是真的有他嘴裡叫著的親愛的那麼喜歡虞星之,為什麼還會把他帶到這種危險的境地來?
就像是知道謝剎在想什麼一樣。
“不是我。”慢悠悠地說著,手指理著長髮,視野輕慢地落在遠處的神殿方向,“凌晨四點到早上十點的馬戲團實行宵禁,任何人不得出現在馬戲團裡,否則會被懲罰。親愛的是因為在那時候出現才變成這樣的。”
這條禁令謝剎也知道,還曾經想過要不要故意觸犯禁令看看。
如果早知道,只要觸犯禁令就能早點遇到虞星之……
可是,如果被關在不同的籠子裡,恐怕永遠也不知道這個人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
“來,開個屏看看。”覃耀祖奢靡呢喃的聲音不緊不慢,像是絲毫不在意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