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
唐漾唇動了動,卻組織不好語言。
周自省笑著揮揮手:“下去吧。”
唐漾遲疑片刻,輕輕頷首:“嗯。”
她總覺得周自省有些地方和以往不同,但又說不上來。
唐漾進信審處,正好撞見範琳琅出去。
兩人打個照面,唐漾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神色。
範琳琅目光落在唐漾小腹上,有一瞬的不自然:“我有事去秘書處請個假。”
唐漾猜到範琳琅要去哪,但沒露在臉上。
五分鐘後,範琳琅從匯商大樓匆匆走向停車壩,開車鎖,點火。
酷夏上午日照充足,光線覆在大廈稜角上折出白光。
唐漾著無袖黑色襯裙,端著杯牛奶,身段嫋娜地站在辦公室窗邊。
她望著範琳琅閃車燈轉彎匯入車流,無比平靜地撥通監察委的電話,報了時間地點,幾聲“嗯”後結束通話。
唐漾不算一個有大抱負的人,只是真相擱在了手上,她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把它推向該去的地方……
與此同時,a市南區監獄,一百來號犯人排在休息廳等待半個月一次的親友探訪。
獄警每隔十五分鐘吹一次口哨,上一批打電話的人被吆喝著退場,下一批有序進去。
二十來個視窗一字排開,每個視窗間隔有一塊形同虛設的隔板。
甘一鳴在指引下走到最邊上,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外面的範琳琅。
她精心打扮過,絲巾系成了一個漂亮的結。
其他視窗響起話音,範琳琅定定注視著甘一鳴,他明顯瘦了一圈,顴骨變高不少,他也在看自己……
直到獄警過來催促,範琳琅才恍醒般虛擦一下眼睛,坐下來。
“你,還好嗎?”甘一鳴遲疑。
“嗯,”範琳琅應得很輕,“那樣到處說真的有用嗎,秦月對我的意見好像很大,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們,畢竟她在信審處待了這麼久,”範琳琅停了幾秒,似是難過地望著裡面,“一鳴,我有些怕。”
甘一鳴相對冷靜:“監察委約談後一般會有一個周的監聽監控和同事回訪,你這樣比較安全。”
監察委只約談黨員和一定層級的官員,範琳琅被約談後到處張揚一方面有才晉升的炫耀,一方面帶著進大觀園的小市民氣,既有掩飾作用,又符合甘一鳴太瞭解的、範琳琅式的狹隘。
甘一鳴收回思緒,看向範琳琅又是溫情:“所以瑞士銀行那邊的錢處理好了嗎?”
範琳琅點頭。
甘一鳴:“我們前幾年放在你奶奶名下的幾套房產和十來個商鋪賣了嗎?”
範琳琅點頭:“前兩個月陸陸續續都辦好了,但有一家要這個月月中才過完戶,我想實在來不及就算了,畢竟我們這邊比較重要。”
甘一鳴認同並再次安撫她的不安。
他道:“你對於匯商和九江的高層來說都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他們牽扯再多都不會在意你,”甘一鳴說,“等九江事情一過,你馬上辭職,先去摩洛哥,我這邊會揭發魏長秋戴罪立功。”
監獄探視電話有監聽,但每天那麼多人流量,甘一鳴並不覺得獄警會閒來無事挨個聽。
他眼底閃過一抹陰毒:“我會盡量多說點,反正九江已經黑透,魏長秋死無對證。”
範琳琅喚他:“一鳴。”
甘一鳴神情又變得柔和:“我爭取降刑到三年,”他隔著狹窄的視窗摸住範琳琅遞過來的手,“三年一到我立馬來摩洛哥找你,那時候沒人管得了我們,我們有那麼多錢,我們可以買幾個莊園。”
範琳琅動容。
甘一鳴不知道是在看範琳琅,還是在看自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