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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彷彿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等蔣時延回過神來,唐漾已經穿好了鞋,保持著挽他胳膊的姿勢鬆氣:“蔣時延你是不是有毒,說什麼來什麼,勞資新買的子彈頭……”
其實以前兩人也有過肢體接觸。送別時的擁抱,酒醉後的攙扶,擊掌,拉鉤……
大概現在在吹風,也大概很久沒有被保護,所以蔣大佬顯得格外不自在。
蔣時延想,唐漾是真的瘦了很多,比上次見面的九十斤更瘦,現在八十,不能再多。
她下意識拉自己的時候,手搭過來,都沒什麼重量,細軟輕飄,像……
蔣時延有點強迫症,偏偏又找不到形容詞,心裡像擱了只軟貓爪,輕輕地撓。
蔣時延太久沒接話。
唐漾抬頭看他,“我沒叫你賠啊,”然後,默契地看到了自己勾他的手。
如果是兩個女生,唐漾覺得很正常,如果是一男一女情侶,唐漾覺得很甜,但放在自己和蔣時延身上……世界突然安靜。
剩下風聲沙沙,以及呼吸。
雙方在惡劣的環境下裝了好一會兒雕塑。
唐漾複雜道:“你覺不覺得我倆這樣特像倆大老爺們勾在一起……奇奇怪怪,gay裡gay氣?”
蔣時延喉嚨動了一下:“加一。”
唐漾“嗯”一聲:“那還是別勾了。”
蔣時延:“是你勾的我。”
唐漾有一瞬的尷尬,故作冷臉:“你就不會把我手拂下來?”
蔣時延同樣冷臉:“你不會自己放?”
唐漾深呼吸,想撤手,蔣時延逗她把手臂夾緊,唐漾想抽抽不動,瞪他,蔣時延鬆開手臂,唐漾悻悻收回來。
一秒,兩秒,三秒。
頭頂傳來一道哧聲:“含羞草都沒你縮得快,還大老爺們——”
唐漾一腳跺過去,漆黑的鞋面立竿見影。
蔣時延:“五位數,微信轉賬,謝謝。”
唐漾朝他右腳再踩一下:“兩清。”
然後朝前走。
蔣時延臉色都沒變一下,跟上去:“你這種邏輯做信審,匯商現在還能綜評 拿你當朋友5
唐漾陳述的是事實。
蔣時延微笑:“並沒有覺得好受一些。”
又一句“沒關係”,唐漾道:“假在安慰,真在炫耀。”
蔣時延:“還想吃美蛙魚頭嗎?地圖上沒定位但我去過。”
他一句“不想帶你去”還沒象徵性碾壓出來……
“今天不行誒,”唐漾故作遺憾,“甘處長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晚上有部門聚會,不能缺席。”
本想拒絕人,結果被拒絕。
蔣時延一口氣噎在喉嚨,手握著車鑰匙卻點不著火。
一次,“咔”,熄滅。
兩次,熄滅。
第三次,堪堪啟動。
蔣時延握著方向盤,面色如陰天。
唐漾找回明明是自己趕跑了狗、還被人嘲含羞草的場子,玩個遊戲都開心到不行。
遊戲音樂太小,她把音量調大一些。
瞥一眼某人神色,嗯,那就再大一些。
半個小時無言,抵達甘一鳴口中的悠然居。
蔣時延言簡意賅:“滾下去。”
唐漾麻溜下車,眉眼彎彎地朝駕駛座揮手:“謝謝您。”
蔣大佬心塞一路,唐副處最後的笑容是絕交催化劑。
蔣大佬“嗯”都懶得“嗯”了,換擋準備離開。
唐漾“誒誒”兩聲扶住車窗。
蔣時延轉過頭來。
車窗上那張臉逆著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