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蔚然在和蔣亞男求和,蔣亞男嘴上說著不想理,面上卻鬆動了些。
唐漾很會看人眼色地拋棄了蔣亞男,她去拿菜時,路過某人,看到蔣時延站在邊上數螞蟻,臉色比陰天還鬱。
“他們都開始選東西了,你怎麼不去,”唐漾靈巧地從側方蹦到他跟前,“你怎麼啦?看上去心情不好。”
蔣時延被突然的晃影嚇得朝後避了避。
看清來人,他面上有一閃而逝的不自然:“沒睡夠。”
“那你要不要去補覺啊,”唐漾搖了搖手裡的籃子,“我幫你拿菜,待會兒烤好了給你送過來。”
蔣時延咳了聲:“不用。”
她可是廚藝黑洞,要自己吃了她烤的,估計就真有事兒了。
唐漾也不為難他,朝前走了兩步,想到什麼,她又倒回來,把籃子夾在身旁,手伸進褲兜裡摸啊摸。
蔣時延看她一臉專注,以為她要摸出個什麼寶貝。
唐漾摸了好一會兒,仰頭笑盈盈望著他:“攤手。”
蔣時延做好了迎接鑽石的準備。
唐漾手握成拳,懸到他掌心。
她手放開,蔣時延手上多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沒有甜甜圈,就吃這個吧。”唐漾安慰他,聲音軟軟的。
蔣時延迎著她一雙滿是認真的眸子,頓時失笑:“你當我是你嗎?”
“那你還給我啊。”唐漾作勢去搶。
蔣時延飛快剝下糖紙把糖塞嘴裡,然後放慢速度,慢條斯理地把長方形的小藍紙對摺三次,放進自己襯衫衣兜,然後,朝唐漾露了一個“就不還,這下怎麼還”的得意笑容。
這人幾歲啊。
唐漾好氣又好笑,搡了他一把。
蔣時延隨手在桌上拿了個兜,噙點笑意和她一起去往內廳挑菜。
早晨七八點,天邊還有云。
等到中午,雲開霧散,早春融融的陽光透過葉隙落下。
幾十號男女圍坐成一圈,中間幾個廚師迴圈往復地把菜烤好,端到旋轉桌上。
大家聊天的聊天,玩牌的玩牌,說說笑笑,好不愜意。
唐漾坐在蔣時延旁邊,和蔣亞男幾個開黑玩遊戲,蔣時延在和程斯然他們在鬥地主。
桌上轉了盤烤臘腸過來,程斯然嚷嚷著讓“讓漾姐嚐嚐”,叫蔣時延遞給唐漾。
“對二。”蔣時延嘴裡叼著的草根抖了抖,落下兩張牌。
唐漾遊戲掛掉,剛準備去端臘腸,便見蔣時延把盤子端到他自己身前,他用牙籤把裡面的花椒挨個挑出來,挑乾淨後,他順手把盤子推給唐漾,然後繼續出牌。
至始至終,蔣時延都在和別人說話,沒看唐漾一眼。
做這些事情就像呼吸,亦或本能,自然得讓程斯然都沒有發覺並起哄。
這一刻,好像一切都慢了下來。
唐漾接過盤子,看黑漆漆的花椒堆在一邊,臘腸在一邊。
唐漾挑了片,入口有薰香味,酒香味,鼻尖似乎還縈繞著一抹淡淡的木質香。
蔣時延笑鬧聲一句句從耳邊傳來,“大王,斯然狗辣雞”“馮蔚然菜得我都不想說”“我就說術業有專攻。上次乾瞪眼你們怎麼虐的爸爸這次爸爸原封不動虐回來”……
旁人的回應和喧譁退去,唯留四下風聲,沙沙沙。
唐漾吃著花椒剝乾淨的臘腸片,看蔣時延舉手、投足,他似是朝自己轉了一下。
唐漾飛快別過臉,耳根早已燒得緋紅。
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她聽得很清楚。
她告訴過自己無數次,延狗是哥們……可動心這件小事兒,又怎麼逃得過。
唐漾心念蕩著,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