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想過來這裡,卻從未敢靠近過這裡。因為這裡埋葬著太多的恩怨情仇,還有無數巫族同胞的生命,其實最讓靈山無法割捨的,是這裡有她的父親,那個曾經疼愛著她,將她帶上醫術道路上的父親。
初來這裡,這裡真的很美,美的就如同白帝國的古堡,如同一場幻境。
可是正如喬喬所說的那樣,她不喜歡這裡,真的不喜歡。
靈山背著醫藥箱出去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景琰。
他站在一幅畫旁用指尖細細撫摸著,不知他在這兒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靈山張了張嘴,望了眼屋內的喬喬,最後還是沉默的離開了。
但她走的時候沒有關門,她那片刻的猶豫喬喬看的真切,一瞬間她就明白了什麼,走出房門,果然就在門口看到了景琰。
「哥哥,你在看什麼?」
景琰仍站在那幅畫前,精緻的金色畫框上鑲著一些細碎寶石,他指尖搭在那處撫了撫畫中的小鳥,不含情緒的說道:「我在看這幅畫。」
「這畫有什麼深意嗎?」
喬喬走到了他的身邊,歪頭湊近的時候,她看到畫中有一面巨大的籠子,金色的籠子泛著冷光,偏偏背景卻用了極為夢幻的彩色,有隻漂亮的鳥兒站在籠子中眺望,它看的是窗外那片漂亮的彩色,爪子處的鎖鏈與鳥籠門的大鎖相連,整幅畫的色彩極為明亮。
明亮又冰冷。
喬喬皺了皺眉,覺得這幅畫看久了有些壓抑。
「哥哥剛才都聽到我和靈山的對話了吧?」
景琰遲遲不開口,喬喬只能主動出擊,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她不想讓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把話說的明明白白。「哥哥放靈山走吧,如果可以……也給查樂一條生路。」
這話聽似簡單,其實喬喬說出口時已經極為困難了。
別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但是喬喬卻是極為清楚的。果然,景琰聞言後低聲笑了,他將指從畫框上抽回,攬著喬喬靠近自己。「喬喬難道忘了嗎?查樂殺了我母親。」
喬喬沒忘,不僅沒忘還記得清清楚楚。
書中寫過,查樂被景琰嫁禍關入監獄後,最後被折磨致死。
當時查樂受國王的逼迫給雁容下了血冰,又在國王離開後,對雁容的求救置之不理。於是景琰對他用了同樣的方式,不過他不僅在查樂面前擺了一盆水,還在他手上劃了一道道很難癒合的傷口。
後來,在查樂再一次血冰發作的時候,景琰在他面前架了一個火爐,受盡寒冰折磨的查樂幾乎想也不想就跳入了火中,火與血冰相撞發出呲呲的聲音,寒氣與燒焦的味道充斥整間獄室,景琰淡漠聽著他的哀嚎,最後將他的屍體丟棄在荒野。
喬喬知道,這次景琰沒有馬上報複查樂,是因為他要拿他控制靈山,如今喬喬體內的血冰解了,靈山說她身體內也被景琰下了解除不了的毒,那麼查樂對他來講就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如果喬喬此刻不能將景琰勸下,她瞭解的,估計查樂馬上就會沒命。
「哥哥……」
回憶起書中那些場景時,喬喬彷彿看到了那些畫面。她按了按額角將頭抵在了景琰肩上,適當的服弱會讓景琰對她更加溫柔,她晃了晃他的胳膊,低聲哀求道:「你饒查樂一命吧,好不好?」
查樂是殺害雁容的兇手之一,喬喬不在乎他的生死,也不是想替他求情。
她這樣做的目的是在為景琰以後做打算,如果查樂真的死了,喬喬並不能保證靈山會不會再一次實施報復。
畢竟,景琰之所以抓查樂的原因她講給靈山了,現實中的靈山不比夢境中的通情達理,她臉色蒼白的看著喬喬,只單單拋了一句話:「無論他做錯了什麼,他都是我父親。」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