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摸摸沈宜秋的頭:“我們小丸真真了不得,不該叫小丸,該叫大……”
沈宜秋忙打斷她:“阿姊,你不是來看錶兄的麼?他都快把兩隻眼睛望穿了。”
尉遲越頗有深意地咳嗽了兩聲。
沈宜秋回頭乜了他一眼。
戚七娘大大方方地走到邵澤床邊,往他裹著紗布的胸膛上瞅了一眼:“怎麼樣了?”
邵澤受了傷,不能蓋被子,只能敞著胸膛,叫她看得一縮,渾身上下紅得像熟透的蝦子,彷彿她不是朝他看了一眼,而是潑了一鍋滾水。
他不自覺地去摸索衾被,想把自己半裸的胸膛遮起來,一不小心牽動了傷口,不由輕嘶了一聲。
戚七娘嗤笑了一聲:“幾日不見,越發扭捏了,像個小娘子似的。”
沈宜秋暗暗扯了扯尉遲越的袖子,對兩人道:“我們還要去探望周將軍,兩位先敘,失陪了。”
尉遲越也道失陪。
邵澤用眼神哀求表妹,沈宜秋佯裝沒看見。
兩人步出門外,尉遲越攢住沈宜秋的手:“不該叫小丸,該叫大什麼?”
沈宜秋瞪了他一眼。
尉遲越心道,幾日不見,我的小丸變得有點兇了。
這麼想著,不知怎麼卻似有一股蜜糖水湧入心間。
他向來以為自己偏愛柔順的女子,如今才知道真心實意地心悅一個人,哪裡會有諸般要求,她是什麼樣,他偏愛的便是什麼樣。
她柔順時,便是柔順的可愛;她兇悍時,便是兇悍的動人。
即便她如邵夫人對錶舅那般又掐又打,他怕是也能毅然將胳膊伸上前去。
……
邵澤頑強地往床裡側縮了縮:“戚……戚家小娘子怎的來了……令尊令堂……”
戚七娘道:“我同阿耶阿孃說過了,阿耶還把他的戰馬借給我了呢。”
邵澤張口結舌:“可……可是……戚家娘子的閨……閨譽……”
戚七娘“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我什麼時候有過這玩意兒了。”
恰在這時,謝府的小僮端了藥碗走進來:“邵郎君,該服藥了……”
話未說完,忽然發現床邊的戚七娘,不由唬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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