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房裡,陸之浩蹲在骯髒的廁坑上,顧不得身後就是臭氣熏天的露天坑池,
接連的噴射,他的腿都麻了,渾身開始無力,甚至神情都開始恍惚。
“我他孃的方才不會吃壞了肚子吧,還是那個歌姬多日不曾洗澡的緣故?為何他們三人都好好的?”
陸之浩心裡又著急,又鬱悶,又無奈。
忽然,一剎那間,他的身體機能停止了運轉一般,四肢僵硬,手腳聽不得使喚,
一個重心不穩,栽進了身後的糞水池子裡。
這個恭屋在街邊,屬於公用恭屋,平日裡使用量就很大。
恭屋裡的糞水池子足有一個成年人那麼深,隔上二十天就會被清理一次,
汙物倒也積攢不多,還能說得過去。
然而,此時正值冬季,恭屋使用量就少了一些,
維護恭屋的工人這次一個多月也沒有來清理,糞池已經積攢的又深又濃。
除了排洩物,還有人們隨手扔進去的死貓爛狗,內容極其豐富。
陸之浩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剩下思維還是活的,
微弱的燈光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往下沉,
千百人的五穀輪迴之物,進入了他的嘴裡,掩蓋了他的鼻子,遮擋了他的雙眼,
接著眼前一黑,陸之浩徹底沉沒下去。
不過百息之後,已經被憋死的陸之浩渾身一鬆,
彷彿藥效消散了一般,身體恢復了正常,不再僵硬。
可惜,此時此刻,他只能安靜地躺在糞池裡,一動不動。
恭房外,周永良,徐凱,楚辰三人忍受著冬夜的寒冷,
搓著手,跺著腳,已經等了快半炷香。
“周兄,陸兄為何還不出來?”
徐凱心裡有些不妙的感覺。
“是啊,當真奇怪。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莫不是陸兄拉的沒了力氣,起不來,還要你我三人抬他出來。”
周永良招呼三人,不顧髒臭一起往恭屋裡走去。
牆上的燈籠還在散發著微光,不大的恭屋裡,除了臭氣熏天,一個人都沒有。
周永良三人一同揉了揉雙眼,仔細看過整個恭屋,確實沒有一人。
徐凱一時情急,甚至掀開了角落裡,地上的一塊青磚看了看底下,
那麼大個活人,又不是一條蟲子,青磚自然蓋不住。
“周,周,周……周兄。”
楚辰舌頭打著結,顫抖的手,指著昏暗幽深的糞池,哆哆嗦嗦的叫周永良,
可他太害怕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周兄,快看,糞池裡。”
徐凱也已經發現了端倪。
周永良低頭看向糞池,
深褐色的糞池裡,偶爾咕嘟咕嘟冒出幾個氣泡,噴出一團臭氣,
一截深色衣物漂浮在上面,天黑池深,若是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看到。
周永良傻了,嘴巴大張,和徐凱,楚辰對視一眼,
下意識就要蹲下身子,伸手去拖拽那一截衣物,
咕嘟一聲,一個氣泡浮出來,接著爆開,臭味更是濃郁。
“啊……”
周永良一聲大叫,跑出了恭屋,
徐凱,楚辰喊叫著,緊跟著周永良一同跑了出去。
……
虎狼關高大的關城上,下過雪的冬夜不算太暗,
張獻禮,慕容山帶著所有駐軍軍將,手持千里鏡正在觀看十里外,狼胡蠻人軍營裡的騷亂。
火光,爆炸,喊殺聲,此起彼伏,一聲接著一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