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四位重臣的一致建議下,太子妃錢靈蘊艱難的同意了,讓謝和妃和宋庶人草草下葬的方案。
由於高侃已經被廢為庶人,並在皇家族譜中除名,所以他不能入皇家陵寢,墳前不能立碑,史官更不會給他立傳。
葬禮不免有些淒涼,高侃無後,又是戴罪之身,無人敢去祭拜,只有宋庶妃葉氏為其披麻戴孝。
不過錢靈蘊特意囑咐,讓高侃和謝和妃葬在相鄰的地方,不管怎麼說,母子二人終是團聚了。
是日夜,錢靈蘊在東宮召見宋庶妃葉氏。
身著孝衣的葉氏看到錢靈蘊後,面色平靜似水,恭謹的下跪行禮:
“罪婦葉氏,拜見太子妃。”
錢靈蘊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葉氏身前,輕輕將其扶起來,柔聲說道:
“快免禮吧!”
說罷,錢靈蘊拉著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葉氏一臉為難的說道:
“娘娘,罪婦怎敢坐。”
錢靈蘊看著眼前這位曾經的弟妹,語氣平和的說道:
“你坐就是了,宋王與謝和妃犯的錯,和你沒關係!”
在錢靈蘊的一再堅持下,葉氏也只好坐下。
二人相鄰而坐,錢靈蘊吩咐侍從為葉氏上茶。
在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後,錢靈蘊鄭重其事的問道:
“弟妹,你說實話,你心裡有恨麼?”
葉氏不禁一陣苦笑,繼而輕聲說道:
“娘娘指的是誰呢?”
“是恨先帝,還是恨太子?”
說到這裡,葉氏微微搖頭,柔聲說道:
“我都不恨。”
“高侃與謝和妃落得今日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我明白,當初先帝讓我們就藩,是想給高侃一個機會,一個過安生日子的機會。”
“可惜啊!他和母妃還是沒能克服內心的權欲。”
“當然,這也怪我!”
“我沒能規勸住他們。”
聞聽此言,錢靈蘊伸出手握住葉氏的手,同為女子,她對葉氏現在的艱難處境感同身受,她發自內心的感慨道:
“他們男人之間的鬥爭,最後卻要讓我們女人跟著受罪。”
言及此處,她又看向葉氏,輕聲說道:
“先帝曾說過,高侃的罪過與你無關,今日之後,你就回孃家吧。”
葉氏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我現在這個處境,這個身份,若是回孃家,只會牽連他們,他們不一定願意接納我,我也不想連累他們。”
錢靈蘊點了點頭,又說道:
“這樣吧,你就留在京城,皇家會養你後半生的。”
葉氏笑著說道:
“多謝娘娘好意,可我也不想留在京都。”
“我已經想好了,等事情都處理完後,我會尋一處尼姑庵,出家修行,餘生與青燈古佛為伴。”
聞言,錢靈蘊蹙眉說道:
“你這又是何苦呢。”
葉氏站起身來,恭敬的行禮道:
“我意以絕,望娘娘成全。”
見狀,錢靈蘊深深的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好吧!”
“你既然有了打算,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葉氏躬身說道:
“多謝太子妃。”
就這樣,二人又聊了好一會,葉氏方才起身告辭。
翌日巳時。
錢靈蘊率領皇室宗親與文武百官啟程北上燕州,由安定侯孟炳率領御林軍隨行護衛。
東京城的防務工作交給了禁軍統領林平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