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猛然停下腳步,站在陸之浩十步之外,
兩個人就這麼相對而視,各自靜止了一般。
陸之浩手背上,鮮血順著手指,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落在江楠的眼裡。
“浩兒,你這是……
何人把你傷的如此嚴重?”
陸遜一聲驚呼,打破了這短暫的安靜。
江楠猛然朝著陸之浩身後的簽押房衝去,
燕秀秀和胡不歸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縱身一躍,跟了上去。
陸遜帶著巡檢司一眾數十個官差把陸之浩圍在中間,
很快有人拿來金創藥,紗布,給陸之浩止血,包紮,
有不少官差面帶怒色,盯著院內等候的杜豐收幾人。
杜豐收這十二個老兵,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點了點頭,
杜豐收做出手勢,十二人迅速組成一個小型軍陣,
十二個大康老兵,十二個江家侍衛,殺氣也能沖天。
……
江楠懷裡抱著蕊姬已經冰冷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出簽押房,
蕊姬被江楠的暖袍覆蓋的嚴嚴實實。
江楠面無表情,不喜不悲,也不去和陸遜這些人交涉,
只是抱著蕊姬往前走,步伐沉重,似乎懷中柔弱女子有千斤之重。
蕊姬的血,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殷紅刺目,如同朵朵梅花綻放,
待江楠走出十幾丈遠,就不再滴下,
蕊姬的血,流乾了,凝固了。
陸之浩被外面的冷風一吹,似乎這時候才冷靜下來,他拍了拍頭,
皺眉望著江楠,抱著蕊姬,帶著燕秀秀,胡不歸,和那十二個老兵,
不發一言,就這麼離開了巡檢司駐地,
江楠帶著蕊姬,回家了。
陸遜張了張嘴,眼看著江楠一行人打馬離去,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字。
“走,全體警戒,護送少爺到知府衙門。”
陸遜下達了命令,巡檢司所有在場的人,全副武裝,護送著陸之浩,直奔同州府衙而去。
……
城西,天寧街,江宅。
江楠把蕊姬放回房中大床上,親自打來溫水,用潔白柔軟的布巾,
擦去蕊姬臉上血汙,合上了蕊姬的雙眼。
江楠癱坐在床邊,緊緊握著蕊姬冰冷僵硬的手,就這麼握了整整兩個時辰。
天色漸暗,北風呼嘯,拍打著窗欞,
蕊姬的手永遠失去了溫度,江楠的心徹底冰凍。
江宅,沉重厚實的大門緊閉著,從裡面鎖死,院內隱隱有紅光閃現。
江家,就連在同州書院讀書的牛遠志都被叫了回來,
江家二十口人,各自分工,無聲的忙碌著。
牛遠志,杜豐收十三人一起,默默的在院內各處,張貼著大紅的囍字,掛起了婚典時才會用到的大紅燈籠。
猴子把自己的臉都打腫了,他很自責,怪自己為何沒有不顧一切的衝上去,阻攔那群官差帶走蕊姬。
牛小妹和牛大嫂壓抑著哭聲,在膳房準備著一家人的酒席。
蕊姬的寢房裡,崔招娣和牛大娘一起,把現買的,質地考究的大紅吉服套在蕊姬已經冰冷的身上,
再給她把秀髮梳成髮髻,穿戴好鳳冠霞帔。
崔招娣一直低頭不語,默默做事,只是偶爾看著蕊姬毫無血色慘白的臉龐,
這個在她人生中第一次給她做新衣服的女子,再也不能帶著笑,對她比劃著,喊她一聲,
阿姐,試一下新衣服吧。
崔招娣很自責,她殺得了人,卻不會救人。
正房寢屋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