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與之相對的,他看向黑死牟,和這個人有關的情報雖然不多,但他已經想起來了。
一言以蔽之,可悲。
不論是為人時背叛鬼殺隊,變成以人為食的惡鬼,還是後面真相大白,證明他幾百年來的忍辱負重都是為了根除無慘的後路,讓他不再有機會從這個世界的任何一處角落復活過來。
為了殺死鬼王,黑死牟拋棄了全部過往,最後哪怕得來了英雄的待遇,他熟悉的事物也已經非常殘酷的隨著他成為鬼後度過的時光消失殆盡,重要的人,亡故在那數百年的光陰之前,儘管得到承認,他也挽回不了任何東西,只能一個人孤寂的守在埋葬了屬於今天和過去的英雄的墓地前。
必須要說的是,那片墓地是鬼王死後新建的。
從月柱加入鬼殺隊開始,到黑死牟昔日所做的一切大白於天下,所有陣亡戰士(包括被他所殺,所吞噬之人)的名字都被認可為英雄出現在那片墓地裡面。
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能力,將前後數百年的無名亡者在那一日一一喚醒?
不需要多加考慮,真相就是這個為這無數個時代守墓的黑死牟,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
平心而論,瞭解那一段隱秘的歷史之後,很難有人不會敬佩他。
然而讓昶尷尬的是,他佩服這個人,但他卻從對方身上感覺到若有若無的敬意——對自己的。
「……」
這就尷尬了。
二之宮昶撓撓頭,他自問當年也沒做什麼,現在連人家當初的表現都忘乾淨了,怎麼就收穫了一個實力強大的追隨者呢?雖說就目前來看,這個追隨者純屬於擺著好看,但還是讓他感到尷尬。因為人家牢牢的記得他,他自己卻忘得乾乾淨淨,想都想不起來,總覺得承認了這一點,就會變成被人在暗地裡罵渣男也不奇怪的處境?
二之宮秀儀是他上一代的轉生體,事到如今說什麼不認識鬼都不會信,還會引起一系列不太妙的連鎖反應,所以他略作遲疑,腦子裡飛快閃過許多東西,便放下了茶杯,露出標準的營業微笑。
「我當然知道他,一位很偉大的人。」
這話說的他都想流汗。
明明只是一個為了小姑娘任性的大少爺。
可是這句評價卻說進了黑死牟心坎裡,即使英朗的面容已經在變成鬼的那日異改了形態,但在閉起臉上那兩對特殊的眸子後,乾淨的男性面龐仍殘留著昔日的韻味,如月光一般清雋美麗。
「我一直認為他是一個骨子裡充滿了傲慢的男人。」
二之宮昶:「???」
你認真的嗎?這話我這個當事人都不相信的。
黑死牟用淡然的口吻在訴說中勾勒出了那兩個改變了自己人生的男人的形象。
一個改變了繼國巖勝,一個塑造了黑死牟心中的光明。
兩人的重要性在他心底無可挑剔,至高無上!
二之宮昶聽見他虔誠的講述道:「不只是秀儀大人,還有另一位我所熟知的轉生體也是如此,不管性格出現多少改變,骨子裡的東西都一成不變,越是接觸越能分辨出來。」
黑死牟的語氣彷彿是在傾訴自己的信仰,在二之宮昶聽來有一種讓他坐立難安的深沉迷信。
「……」二之宮昶逐漸變得無法吭聲,握住茶杯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不會掉馬吧?
他慌慌的想道:在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裡,猝不及防的就被扒了馬甲?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去看陷入回憶之中,神態不再那麼平靜無波的上弦之一。
黑死牟無視了昶探究的視線,緩緩道出當年的故事。
那是一段值得大書特書的精彩對話,沒人想到當初的月柱決定潛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