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 駭然, 恐怖, 陰冷,就好像濕骨和蛇的化身,冰冷的盤踞在曼陀羅的花身上,那種美麗與妖異並存的存在,讓他們冥冥中意識到與他為敵是多麼無望和無力的事情。
蝴蝶忍掃眼西浦二人的表情,心知這一次我方計程車氣遭到嚴重打擊, 她忍不住道:「姐姐, 我們要趕快回去通知其他人。」
「先不急。」出乎意料,蝴蝶香奈惠平靜的搖搖頭,「無慘既然已經在我們面前出現過一次, 那麼接下來的這一段時期都會平穩度過, 我們不能因此亂了方寸, 反而更應該利用這段時間結交更多的盟友。」
面容保持在二十歲左右的美麗女性環視周遭, 堅定的說道:「團結而來的力量越多,鬼王下一次出現時我們就有更大的勝算!」說到這裡,她溫和又懷唸的笑了起來,「這還是秀儀大人教導我的。」
記憶中的那道身影總是一副身體不好的樣子,但不管她和忍怎麼勸說,也始終菸酒不離手。
「香奈惠,你知道嗎?當你打不倒敵人的時候,只要給他增加更多的敵人就好。」
「到時總會出現能將他擊敗的人。」
「啊……不過如果是那種不親自動手就不舒坦的復仇,還是當我什麼都沒說,我個人是不推崇這種莽漢行為的,不過我必須承認這對當事人很爽。」
排除最後這句暴露出秀儀大人本質的內容,香奈惠仍記得那一天的月和雨。
細密的雨絲敲打屋簷,那是一個潮濕的連空氣中都是水氣的天氣。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不適合用來喝酒的天氣,艷麗的花朵灰撲撲的失去了顏色,那位大人卻興致勃勃的點燃煙杆,手裡的酒碟鮮艷異常,一面飲酒,一面熟練的吞吐著雲霧,面對不贊同的她和妹妹,他笑著說:「我在等一位好友。」
「我可是和他做過死後約定的關係,他不敢不來。」然而直到最後,她也沒有親眼見到那位友人,只知道那天秀儀大人一個人獨自飲酒到天亮。
那時就心思縝密的香奈惠想過那位友人是否不曾到場,不過第二天秀儀大人神色如常這讓她又不是很肯定,再加上馬上就要開始討伐鬼王的戰鬥,她和妹妹很快就進入緊張的備戰之中,再沒有心思去思索那一天的細雨,與風。
月下,那位總是孤孤單單的大人在雨幕中又思考了什麼?
她們無從得知。
眼睫如蝴蝶的翅膀般落下半圓的影子,溫柔嫻雅的女性連吐字都是柔和的,但在場人卻沒人忽略香奈惠話語中的鋒芒。
她打算聯合本就是這個國家最強戰力的二之宮家,一同重建鬼殺隊,這是讓眾人大吃一驚的決定。
可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首先,他們雖然是為了確認鬼王是否復生而來,但經過剛才那場戰鬥已經沒人覺得之前的推測是神經過敏。
因為鬼王真的復活了!
其次,二之宮家在裡世界的名聲太勝,就算不論轉生體留下的諸多事跡,光這些年來二之宮家陰陽師在人族前線打下的赫赫威名就很讓人有安全感。
她們鬼族這些年能安穩的坐鎮後方,鎮壓國內的妖魔怪異,很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些人類之中層出不窮的精銳戰士。
回顧那些人經常在前線廝殺的拼搏與決意,香奈惠和忍總會有種既視感,彷彿鬼殺隊的同伴在這些人身上復活了。
正因為這樣的共情,她們很願意相信二之宮家的人在對待鬼王復甦方面的態度。
雖說這次她們本身懷抱著對二之宮家轉生體不算友好的意圖,但此時鬼王已經復甦,所有猜忌都將一筆勾銷,她們反倒可以用更磊落的態度坦然的尋求同盟。
不過這裡有個大前提,她們需要先見見轉生體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