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許多缺點,也時不時會被搞得哭笑不得,但他確實是二之宮冬矢那一輩子唯一的朋友。
僅存的亮色,獨一無二的摯交!
一旦回想起他來,就能想起那些年的晨風暮色,那樣一個恣意驕狂的少年,在記憶之中是如此鮮活,只要是見過他的人就無法遺忘。
如此也能理解,為什麼當年的大陰陽師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和他好好道別,離別是如此猝不及防,以至於本不想留下的遺憾還是留下了……
家入硝子眨眨眼:「悟也不行?」
二之宮昶望進少女的眼眸深處,唇邊翹起一抹清淺的弧度,像是水面輕輕蕩漾開來的漣漪,目光彷彿穿透了時間空間,慢了一步的聲音才低緩的在兩人耳旁迴響。
「他也不行。」
「要不是有你這句話,我還以為你在說悟呢,」家入硝子玩味的說道。
二之宮昶聞言抬手扶額:「饒了我吧,那兩個人可是截然不同的。」
家入硝子:「是嗎?可我怎麼聽隅膝怎麼像?不過也是,這個世界很難出現第二個五條悟了,既然不是同一個人,那肯定還是有差別的。」
二之宮昶聞言無聲勾起唇角,在這種氣氛下回想起過去是一件很輕鬆愜意的事情。
只不過為了防止誤會,他還是多嘴做出瞭解釋。
「也許在你們看來自小就被當做神子供養的五條悟已經是神性最高的存在,但是……我那位朋友猶在此之上。」
「當時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很多,他們會這樣形容他——」
「地上神。」
與現代不同,那個人智仍未徹底開化的年代,少年是真正以人身如神般奉養長大,哪怕是同族,亦是不敢僭越,更別說指使。
和五條悟不同,那位家主大人擁有的是說一不二的霸權,平時不過是在摯友面前稍作收斂,在他人面前,尤其是在仰仗他的凡人面前,他本就是高傲而自我的存在。
世人虔誠的叩拜他,祈求他的庇護,而隨心所欲的神靈,在接受了信奉的同時,亦是無法從那些低垂的頭顱上得到任何除此以外的回應。
那一個和世人本就沒有多少聯絡的「神明」,唯一的羈絆也只是一條斷裂的蜘蛛絲的情況下,由神墮落不過是一瞬間的決定。
二之宮冬矢不曾真正和那樣的「神靈」面對面,所以在他死後才會遭到「六眼」無情的詛咒。
誰又能阻止神伸向蛛絲的手?
……
燈火晦暗的墓室之中。
五名詛咒師正在對棺槨上的咒縛進行調整,儘管大機率是無用功,但羂索仍是這麼做了。
其一是因為這本就是他和棺木中的存在定下的約定。
其二,根據約定,他必須讓對方從棺木當中走出來,詛咒師的調幅是解除封印的前置,剩不了。
「幾百年前的第一位六眼,也是第一個主動化身詛咒的『怪異』,若非被當時一整個咒術界全力阻止,或許真正的詛咒之王早就誕生了。」
陰暗褻瀆的火光之中,羂索平靜的訴說著那些不為人知的歷史,連現在的咒術界都不知五條家的某任「神」曾墮落的訊息,這是一個禁忌,而那個禁忌直到最後也不曾被祓除,……不,應該說那個時代他就是最強的咒術師,選擇墮落後自然也是最強,沒人殺得掉他,因此只能不擇手段的將之封印。
犧牲大量優秀術師的性命,最後將這個超規格的存在永久的禁錮在這棺木中,懼怕其名,所以抹消他的名字,畏懼他的復生,所以連帶著事跡一同消除。
一開始只是用這種方式裝作忘記了恐懼,不知不覺卻真正的將之遺忘,連帶著現今的咒術界都不曾留有這個人的記錄。
或許就連五條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