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點就死了,你還說是好事?」
「是好事,你不懂,對我而言就是好事。」他想,他再也不會做噩夢了,不對,是再也不會做那樣的噩夢了,或許等到某一天,柳銀雪要嫁給別人了,他就又要做噩夢了。
可無論如何,他總算解脫了稍許。
柳銀雪聞言,卻是不知道,那些日子以來,到底誰才是罪受折磨的那一個了,或許樓允心中的愧疚遠遠超過她所以為的,只是她從來沒有試著去了解罷了。
不過,還好,他們都還活著。
毒郎中得知樓允醒來,特地進來看他,柳銀雪讓開位置,毒郎中坐下後問樓允道:「王妃說您還撞到了腦袋,你醒來後,有感覺頭疼嗎?」
樓允:「有一點。」
毒郎中將手伸到樓允的腦後,試探著用力,確認樓允後腦受傷的位置,他一邊按壓一邊問道:「是這裡嗎?還是這裡?」
最後確認是正後方的位置,毒郎中又給樓允把了脈,確定沒問題,才道:「蘇流韻死了。」
樓允知道是她,當時他聽到蘇流韻的說話聲了。
他頗為遺憾道:「我打了她一掌,她本也活不了,原本留著她一半功力是為了讓她今後至少有自保的能力,否則她就是死路一條,沒想到到底是我心軟了,不該留她的。」
「畢竟跟了您那麼多年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毒郎中嘆氣。
以前他就覺得蘇流韻有點心術不正,沒想到不正到那樣的地步,最後落得親手被樓允打死的下場,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這個話題實在沉重,毒郎中不想多談,對樓允道:「您脈象正常,暫且歇著吧,若是還有其他症狀,及時跟我說,我也好對症下藥。」
樓允應道:「好。」
毒郎中退了下去。
柳銀雪給樓允掖了掖被角,說道:「你好好養傷吧,快過年了,省得等到過年的時候傷勢還未好,什麼好吃的都不能吃。」
來福聞言,欲言又止。
柳銀雪留意到來福的表情:「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對,」樓允怕來福再說什麼讓柳銀雪揪心,趕忙道:「我會好好養傷的,等過年了,一定什麼都能吃,你且放心吧。」
來寶知道樓允醒了,他打了熱水過來給樓允擦身,他身上的衣服還染了不少血跡,雖然那些血跡已經幹了,但是穿在身上實在不適,而且還晦氣,換的衣服他也已經拿過來了。
柳銀雪不方便在場,便退到了簾子外面。
來福和來寶先將樓允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將他身上的汙漬和汗液擦拭乾淨,然後給他換上乾淨的舒適的衣服,又掖好被角,這才請柳銀雪進去。
兩個奴才退了出去,柳銀雪見樓允眼睛上還蒙著黑布,說道:「都是晚上了,眼睛上蒙著這東西,不會不舒服嗎?」
說著,伸手就將那黑布扯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絲毫光亮的樓允瞬間眯起了眼睛,他不由地抬手擋住眼睛,對柳銀雪道:「銀雪,刺眼睛。」
柳銀雪一怔。
「你說什麼?」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樓允的手僵了僵,表情比柳銀雪的還要怔然,許久之後,他緩緩放下手,抬眸朝柳銀雪望過去。
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瑩白的肌膚悄然生光,那雙鳳眸凝視著他,帶著不可置信和難以言喻的欣喜,她朝他輕輕地笑:「能看見了?」
樓允被那笑容晃了下神,緩而又緩地點了點頭。
「我好久沒見你了。」他說。
柳銀雪蹲下身去,視線與他的眼睛齊平:「現在可看見了?」
樓允濕了眼眶,他伸手,想撫一撫她的臉,可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