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太后娘娘,第四日就派了慈寧宮的女官給柳銀雪送了一大堆補藥和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過來,滿滿的五大箱好東西,看得沉魚和落雁有些眼花繚亂。
這訊息一走,柳府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李曼親自來祁王府看柳銀雪,一看柳銀雪後背和手上的傷,就心疼得抹眼淚:「手上的傷還沒好,轉眼又捱了老王爺一棍子,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早些把你的親事定下來,這事若不是鬧到了皇宮裡,我們還不知道,你報喜不報憂,可當真是要急死我們。」
柳銀雪勸道:「事已至此,只能往前走,娘你就別去後悔以前的事情了。」
「說得容易,哪能不後悔?」李曼哽著聲音說。
「祖母可知道了?」柳銀雪關切地問。
「瞞著呢,誰敢讓她老人家知道?我出門時只說是來看看你的手傷,半個字沒提你挨棍子的事情,可惜瞞得過你祖母瞞不過你祖父,我出門的時候,他還唉聲嘆氣的。」
李曼說著,就有幾分責怪的意思,「你到底怎麼回事?自小的聰明伶俐難道都是裝給我們看的?這祁王府再如何混亂,也不該亂到你的頭上才是,憑你的本事,難道還不足以保全自己?」
她自己的女兒,李曼是最清楚不過的。
柳銀雪當真不是那只有一張臉的花瓶,相反,她聰明機警、圓滑周到、眼光也十分犀利,李曼相信,她絕對是有那個本事和這一團亂麻的祁王府撇清幹係的。
柳銀雪訕笑:「當時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一時心軟,也沒來得及多想。」
「你就是心軟,你心軟旁人可不心軟,打在身上難道不疼嗎?」李曼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我可警告你,那樓允不是個善茬,你自己的心你要管好了。」
說著又望了望房間的佈置:「我不來,倒還不知道你們夫妻竟然是分房睡的,這樣也好,守得住身才守得住心,那樓允的事,你往後千萬別再摻和了。」
摻不摻和可不是她能控制的,但為了讓李曼放心,柳銀雪還是連連點頭。
她又連著說了好些好話:「娘您放心吧,我再不會管了。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好好養身體的。我再也不會報喜不報憂了,有什麼不好的我就跟您說,保證不再瞞著您」,她嘰裡呱啦保證了一大堆,才勉強讓李曼停止了說道。
「你知道輕重就好,別的不說,可不能再讓自己受傷了。」李曼再三叮囑道。
柳銀雪點頭如搗蒜:「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柳銀雪還不太能走動,李曼要走,她便沒有送,讓容媽媽代她送李曼上車馬,李曼走到垂花門前的時候,正巧碰上從外面回來的樓允。
也不知道他去哪裡走了一遭,整張看起來都泛著青白之色,一副將死之人的樣子。
見到李曼,他也沒有打招呼,只在屋簷下站著。
李曼輕輕一揚手,遣退身邊的人,獨自走到樓允跟前,也顧不得說出的話會不會讓樓允生氣,她道:「世子,我女兒既嫁給了你,便是你的人了,她從此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被灌輸了那麼多三從四德,所有人都告訴她,你是她的天你是她的地,我身為她的母親,別的不求,只求世子爺您別再讓她受傷了,她從小是被我們捧在手裡長大的,她經不起今天挨一棍明天受一刀的,否則,我這個當孃的,我就是死我也要把她從你們祁王府帶走。」
李曼一口氣說了許多話,想到柳銀雪忍痛的模樣,淚水忍不住又染紅了眼眶。
她深吸口氣,懇求地對樓允道:「世子爺,拜託您了。」
樓允沒吭聲,李曼也沒指望樓允會回應她,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便看天意要他們如何了,李曼悲慼地搖了搖頭,轉身朝外走去。
卻忽聽樓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