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曹燕羞怯地低了低頭:「是啊,過年的時候他來我們府上拜年,我偷偷見過他一面,當真是個品貌出眾的男子,聽說他如今在國子監讀書,明年就要入仕了。」
柳銀雪為她高興:「恭喜啊,那四公子的確是不錯的。」
「別說我了,倒是你,怎麼不見世子爺陪你回門?難道那祁王世子當真面貌醜陋不堪,所以根本不敢出來見人?」王曹燕問道。
她心中有小小的得意。
柳銀雪被稱為大梁第一美人,她的美不僅在容貌,還在內涵,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就連一言一行都時時刻刻彰顯著大家風範,誰跟她站在一起都只能淪為她的陪襯。
柳銀雪的名聲實在太好,她也因此有意與她結交,有借柳銀雪揚自己名聲的意思,但是,很可惜,可能她實在是太不起眼,別人記住的永遠都是柳銀雪,而非她。
後來,知道柳銀雪被聖旨指給了樓允,她暗中偷笑了好些天。
知道今日柳銀雪要回門,她早就按捺不住想要過來看她的笑話,果然如她所料般,樓允都沒有陪她回門,哈哈哈,實在是可憐。
嫁了那麼一個丈夫,柳銀雪這輩子算是毀得徹底。
天下第一美人又如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如何?下半生該悲慘還是得悲慘。
天妒紅顏,這句話一點沒有錯。
王曹燕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忽聽柳銀雪道:「其實,世子今日也來了,」
王曹燕:「嗯?」
柳銀雪指了指老太太下手邊坐著的那個穿著玄色長袍的男子:「就在那兒,他往日身體不好,一直睡著,昨日才醒,想必是累了,好像已經睡著了。」
好像已經睡著的樓允忽然抬起了頭。
王曹燕呼吸一窒。
那是一張蒼白得如同雪色的臉,劍眉星目,鼻樑很高,輪廓十分鮮明,一雙漆黑的眼眸深且沉,迎上柳銀雪的目光的時候,帶著幾分輕挑的笑意。
那輕挑中蘊著幾絲嘲諷,透出些許的桀驁不馴來。
許月華也終於看清了男子的樣貌,那精緻的五官當真是少有人能及,至少許月華短時間內沒想起來到底有哪家兒郎的容貌能勝過面前這位祁王世子。
其實也不怪她們驚訝,汴京傳言實在將樓允傳得面目全非,偏生他從未參加過什麼宴會,基本上就從未在這些貴婦人面前露過臉,而見過他的那些大臣,首先看的又是樓允的性情,在那些文臣武將的眼中,性情不好,便是可憎可惡的,長得好看,屁作用沒有。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而樓允的惡名實在響噹噹,通常皆以為有此惡名的,都是那樣貌醜陋之人,大眾下意識地就給樓允戴上了一頂模樣不堪入眼的帽子。
此時乍然見到樓允竟是這般地宛如謫仙,許月華和王曹燕老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尤其是許月華,她剛剛還在說樓允的壞話,沒成想竟然被當場捉住了,她頓時很是害怕。
樓允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柳銀雪忽然警鈴大作。
然而,她再如何警鈴大作也擋不住擁有佛山無影腳的樓允,只見他身影一晃,在柳銀雪的眼前掠出一道殘影,繼而柳銀雪就聽到「啊——」的慘叫聲。
只這眨眼的功夫,樓允就掰斷了許月華的一隻手,而他卻像是沒事人似的,又若無其事地坐回座椅上,低著頭,假寐。
許月華疼得眼淚直流,老太太的院子裡頓時騷亂起來,李曼趕緊上前扶著許月華,一邊吩咐道:「王夫人受傷了,快去請太醫來。」
王曹燕嚇得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扶著許月華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警鈴大作卻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柳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