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給她潑髒水,那大家就一起髒,誰也不要比誰乾淨。
洛音凡失望地望著柳銀雪,慘然一笑:「祁王妃,本宮本想為你遮掩,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伶牙俐齒,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還反咬本宮一口,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必費那等心思了。」
柳銀雪抬頭,凝眉望著她。
「你說我嫉恨你,到底是誰嫉恨誰?你問問你的夫君祁王,是你嫉恨我還是我嫉恨你?」洛音凡字字句句擲地有聲,「我本好心拉你,你卻反手將我推下荷塘,因為什麼?因為你嫉恨我,因為你對我恨之入骨,因為你知道祁王鍾情於我!」
樓允漆黑的雙眸,微微眯起。
柳銀雪色變,屈辱之感,油然而生,她卻忽然想笑,笑樓允愚蠢。
原來他看上的女人,竟是這般不折手斷,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能拉出來墊背,洛音凡竟然是這樣的女人,好事啊!
洛音凡此話落下,氣氛滿場凝滯。
太后怒道:「太子妃,休得胡言,祁王怎可能鍾情於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在挑撥皇室兄弟的感情,簡直罪大惡極,你可知道下場?」
洛音凡道:「皇祖母,臣妾有沒有胡說八道,您親口問一問祁王便是了,臣妾本想給祁王妃留些顏面,可如今看來,祁王妃她不配臣妾手下留情。」
這便是說,是柳銀雪為了洩私憤,故意推她了。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樓允的身上,皇上和皇后沉默不語,蕭貴妃暗惱洛音凡為了洗清自己竟然將祁王牽扯進來,祁王好歹是太后的親孫子,皇上的親侄子,此乃家醜。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就算祁王真的傾心於她,她也不該在這種時候說出來。
太后必定會惱了太子妃。
但洛音凡話已出口,太后就不得不問清楚,她道:「允兒,太子妃說的話,可是真的?」
柳銀雪凝著樓允,男人神情陰冷,眸光深邃,無人能讀懂他眼裡所藏的旋渦,樓允半晌沒有接話,他低眉望著跪在他身邊的柳銀雪。
女子瑩白的臉白得透明,鳳眼凝望著樓允。
只要樓允否認了太后的話,就能將她從這件事情裡徹底摘出來,就能讓洛音凡徹底地從太子妃的位置上滾下來。
可是柳銀雪知道,樓允不會那麼做,他不會保自己,因為一旦他否認了太后的話,洛音凡挑撥皇室兄弟感情、引起皇家內亂的罪名就會坐實,這罪名坐實,洛音凡這輩子就毀了。
樓允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可能,以前真的瞎了眼吧,他悲涼地想,他原以為她就算被烈火烹油,也絕不會讓他受到傷害,可是原來竟然是他一直以來都看錯了。
她為了保自己,毫不留情地將他拖下水,將他推到風尖浪口,讓他成為別人的笑話,讓他的妻子成為別人的笑話,所以,這些年,都是他被騙了?
本該保護他的人不但沒有保護他,反而還捅了他一刀,他從未想過會保護他的人卻至始至終閉口不言,當棍棒朝他落下來的時候,她還會撲上去擋在他的面前。
這些年,他得到了什麼?
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傻瓜,樓允苦笑。
洛音凡可以無情,他卻做不到無義,樓允薄唇微啟,回答道:「回皇祖母,孫兒對太子妃有意的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孫兒只想跟銀雪好好生活,至於銀雪知不知孫兒以前的心思,孫兒也不知。」
好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既證明瞭洛音凡沒有撒謊,也沒有承認柳銀雪知道他對洛音凡有意,他像拋雪球一樣,將這個問題又拋回給了她們。
他站在中立的位置,兩不相幫,還能讓洛音凡不被問罪,回答得好啊。
柳銀雪無聲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