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銀雪去照例去給秦繪沅問安。
不出她意外的,又在軟墊上跪了半個時辰,聆聽秦繪沅從大事到小事的各種教導,連著兩日下來,柳銀雪的膝蓋又紅又腫,看得幾個貼身伺候的心疼得不得了。
「這大冷的天,也不知道王妃到底幾個意思,每天都讓人跪跪跪,她自己怎麼不跪上半個時辰試試,不是都說王妃和善可親嗎?這哪裡有什麼和善可親?奴婢只看見了心如蛇蠍!」沉魚一邊心疼地給柳銀雪上藥,一邊壓低聲音抱怨。
落雁道:「世子妃,您讓王妃這麼欺負著,可不行啊,您從小金尊玉貴,哪裡受得了王妃折磨人的苦?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啊,該怎麼辦好?」
柳銀雪低頭吹了吹自己紅腫的膝蓋,目光很淡:「用不了多久的,再等等。」
祁王府很大,人很雜,與皇家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祁王和祁王妃做什麼都有人看在眼裡,更何況如今又有太傅的孫女嫁入祁王府,祁王府更是匯聚了不少目光。
有羨慕、有嫉妒、有好的、有壞的。
她只需要等一等,自然就有人為她出頭。
柳銀雪午睡起床,落雁進來伺候,聲音帶著幾分興奮:「外面傳起了流言,說您新婚不出三日,王妃就讓您跪得站都站不起來了,剛剛王妃被叫去了宮裡,離開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柳銀雪攏了攏散亂的頭髮,無聲地笑了。
她是帝師的孫女,被強迫嫁給半死不活的樓允已是天大的委屈,倘若嫁進王府後還要受婆婆的各種刁難,那皇上的這旨賜婚,豈不明擺著在打自己老師的臉?
有損皇上英明賢德的事情,太后娘娘第一個就不答應。
然而,秦繪沅的蠻橫完全出乎柳銀雪的意料,雪已經停了,天色在完全入夜之前頗有幾分迴光返照的意思,天色格外地亮。
秦繪沅從宮裡回來後,帶著四個媽媽和六個丫鬟從垂花門徑直到了青山院的正房,她面沉如水,坐在冰冷的主位上,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對世子妃說。」
然而,秦繪沅此番來者不善,容媽媽幾個眼厲的如何看不明白,一時沒敢挪動腳步。
秦繪沅:「怎麼?還要我請你們?」
柳銀雪輕聲問:「容媽媽,帶她們下去。」
她倒要看看,秦繪沅到底想幹什麼。
柳銀雪發話,青山院伺候都紛紛退了出去,秦繪沅的人卻還留在屋裡,待容媽媽等人出去後,其中一個婆子冷臉關上門。
門外,容媽媽見秦繪沅來勢洶洶,只怕沒那麼容易善了,她生怕柳銀雪受不住,又怕派人回去通知柳府,將事情鬧得太大,兩家都不好收場,對柳銀雪只害無益,便當機立斷道:「落雁,你去請老王爺過來,快去。」
第 6 章
落雁哪敢耽擱,拔腿就朝外沖。
屋內,秦繪沅呵斥道:「跪下。」
柳銀雪端端地站著:「不知我犯了什麼錯,母妃要這般大動干戈來懲處我?」
秦繪沅不解釋,一揮手,兩個婆子便上前一人扣住柳銀雪的一隻手臂,硬生生將柳銀雪按在地上。
秦繪沅低眉凝視柳銀雪,冷哼道:「我倒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兩把刷子,進門才兩天,就讓我吃了個悶虧。」
被按在地上的柳銀雪目光很淡,好像對秦繪沅的作為根本絲毫不懼,她道:「王妃這是要因為外面的流言遷怒於我?」
從「母妃」到「王妃」,她叫得再順暢自然不過。
「我既為你的婆婆,便有教養你的職責,你進門不過三兩日,許多規矩還不懂,我只是在教你什麼叫規矩。」秦繪沅道。
柳銀雪:「原來把自己的兒媳婦按在地上跪著在王妃眼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