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看起來一切沒變,但她們之間,確實發生很多事。
陸知夏不是原來當初的自己,沈晚清又何嘗是呢?
陸知夏站在收拾好的房間門口,頗為感慨地說:「一切都變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雲水莊園賣了,陸知夏不知沈晚清是怎麼下定的決心。
換了她,她有這樣的魄力嗎?即便有魄力,她有足夠對抗的謀略嗎?
沈晚清站在她前面,回頭揚起笑,說得很輕,但也很鄭重:「一切確實變了,但不必回到過去,向前看也挺好的。」
她們臨走前,去了富士山居,沈晚清母親的靈位還在那。
事實上,這是沈晚清為了給母親祈福設定的,母親的骨灰最終被送回了日本。
沈家當時不允許母親進入沈家陵園,沈廷筠似乎也沒想過讓妻子長眠於此。
沈晚清那時還小,她不理解,為什麼每次隨著爺爺去祭拜,祖宗十八代都有,但唯獨她媽媽。
沈家陵園那麼大,卻容不下一個異國的靈魂。
「靈位你可以搬到新家。」陸知夏跟在沈晚清旁邊,沈晚清低頭揉了揉眼角,輕聲說:「不用,沈青訸讓我暫時放這裡,以後我想,還是把靈位放回到日本。」
從富士山居出來,沈晚清的情緒明顯低沉,她默默地低頭往前走。
兩人到了門口,搬家的車已經到了,沈晚清芷路,搬了東西出來,言芳華隨車一起走了。
沈晚清站在門口,最後看一眼莊園,她短時間內不會再來。
沈家的事,尚未落幕,她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沈晚清輕輕舒口氣,轉身說:「走吧。」
陸知夏也回頭看著莊園,這裡有她們太多的故事。
她們回到家,已經是晚上,熱乎的飯菜已經擺好。
飯後,秦箏主動給陸知夏打了個電話。
大家一起影片,她們搬走,秦箏直接搬進去。
秦箏帶她們參觀,笑道:「以後這裡是我的房間哦。」
沈晚清湊了個熱鬧,手機響了,她才想起一件事。
她去陽臺接電話,歉意道:「抱歉,我忘記告訴你,我搬家了。」
醫生直調侃她:到處都是家。
雲水莊園,酒店,陸知夏家……這會兒又搬家了。
等醫生過來,她們還在聊天。
陸知夏趴在沙發上,影片裡幾個人的聲音交錯傳來,她們不知何時開了群影片。
門,突然傳出聲響,陸知夏驚覺,起身走了一圈,沈晚清不見了。
她走到窗邊,瞥見沈晚清正在往門口走,她們是壹號庭院,離路較近。
陸知夏想到什麼,走到這層側面的陽臺,視野相當不錯。
一輛賓士停在門口,沈晚清上了她的車。
車子沒走,車窗半晌,她瞪大眼睛,看見靠邊的沈晚清正在脫衣服。
陸知夏眉頭皺緊,她矮身想看看車裡的人是誰,但又看不見主駕駛。
她一直矮身,矮身,咣當一下,撞到腦袋,她放賴,直接躺地上了,可惡。
等沈晚清回來,陸知夏已經打完影片,人不在客廳,也不知去哪了。
沈晚清趁機去吃藥,水有點熱,她放在窗邊晾著,窗外隱約傳來隔壁庭院裡的笑聲。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香味,像是烤肉香,沈晚清趴在窗邊,仰頭看天上的雲,不緊不慢地往西飄,月亮漸漸露出角。
她身處一個寬敞的空間裡,沒有了往日的孤寂和清冷,她心裡知道,這個房間裡,有言芳華,有張奶奶,有陸知夏,有米修,她不是一個人。
即便大家忙著各自的事,心,也是安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