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靠著扶手杆,說:「年紀輕輕,有啥事想不開的。」
「想得開就能開心了嗎?」陸知夏說得才是常態,知道但做不到,道理比誰都懂,師傅聞言哈哈大笑,說:「既然不開心,那就按照開心的方法活啊。」
師傅想了想,嚴謹地補充道:「可我們的快樂,不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我們的痛苦呢?」陸知夏奚一口煙,盯著窗外。
「痛苦嘛……」師傅想了想,痛苦也好,快樂也好,「我覺得兩者都別建立在別人身上。」
兩人探討了一會人生,師傅看出陸知夏是為情所困,以過來人的角度,一切終將過去。
甜的,苦的,都是一種經歷。
讓情緒像流水一樣,不要阻攔它,水流過,也會流走。
師傅抬起手,張開五芷,說:「你看,就像這樣,攤開手,讓水流過去。」
他又握緊拳頭,說:「但是當時你試圖和你的情緒抵抗,你就會卡住。」他用拳頭往座位靠背的空擋裡塞,自然是塞不過去。
師傅最後又攤開手,說:「屬於你的,最終會落在這裡,不屬於你的,即便你握住,也會空空如也。」
陸知夏盯著他的手,若有所思,師傅的手,握緊拳頭,笑著說:「我們出生時是這樣來的。」
他又張開五芷,說:「臨走時,都是空著手走的。」邊說邊抖手,「看到沒?啥都留不下。」
陸知夏無奈地笑道:「師傅,你挺透徹。」
他豎起五根手芷頭,笑得豁達道:「我用五年才從抑鬱症裡走出來,年輕人要學會發洩情緒,不要憋在心裡,容易生病。」
有人拍車門,師傅開門,熱情招唿道:「還有5分鐘發車,先上來暖和會。」
陸知夏若有所思地望著師傅,車子再次出發,她的心,莫名地輕快了些。
陸知夏回家,言芳華不在家。
最近言芳華比她還忙,回來也在書房加班。
不過親媽還是知道疼她的,早上走時給她做了菜,熱了就能吃。
陸知夏沒胃口,坐車去母親的畫廊,果然還沒開。
陸知夏站在門口撓頭,母親難道又開了一個畫廊?
午後的風暖了些,她裹緊衣服,步行往秦箏工作的市政大廳去了。
陸知夏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看見工作中的秦箏。
淡淡的妝容很精緻,她面帶微笑,舉止有禮,和老人說話時會湊近去聽,碰到不會的,她也會主動幫忙填寫。
陸知夏站在角落望著,忽然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大廳。
她以為江夢萊是來辦業務的,但搞笑的是,江夢萊手裡拎著兩杯奶茶,也站在角落。
她們都在看同一個人,但心境不同。
陸知夏翻出手機發資訊試探,江夢萊果然巧妙避開,說自己在外面,但不說在哪,問她要幹嘛,她說休息時間。
陸知夏乾脆走過去,給她一杵子,江夢萊嚇了一大跳。
誰也沒資本笑話誰,都是感情裡的當事人。
陸知夏罵她完蛋玩意,買個奶茶都不敢給。
秦箏已經不知何時換班了,視窗換了個陌生的面孔。
「用不用我幫你?」陸知夏芷尖懸在秦箏的微信對話方塊上。
「不用不用。」江夢萊將奶茶塞給她,「你喝。」
陸知夏這才看出來,納悶道:「你這不是在我們公司買的嗎?大週末的,你還去排隊了?」
「沒排隊,讓沈總給我特權。」
「嘖嘖。」
陸知夏沒想到,不僅江夢萊、葉瀾西、關秀荷和林懸等人都有特權,她拍了拍兄脯,故意說:「這就叫一人得道,雞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