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夏進來,沈晚清頭也沒抬,她放下吃喝, 又從兜裡掏出藥水和創可貼。
沈晚清一直盯著電腦螢幕,陸知夏鋪好紙巾,開啟餐盒。
她像是軍人一般,脊背挺直,目不轉睛盯著沈晚清。
一個較勁,另一個更較勁。
誰也不說話,誰也不讓步。
直到陸知夏的肚子咕嚕嚕叫出聲,夜裡聽得很清楚。
她侷促地揉了一下肚子, 沈晚清先嘆口氣, 說:「你要做什麼?」
「和你吃飯。」
「我不想吃。」
「等你想吃再說。」陸知夏用她彆扭的方式,近似威脅。
沈晚清靠著椅背, 輕舒口氣, 說:「你沒什麼想說的?」
陸知夏低下頭, 跟交代犯罪事實似的, 說了一通。
關於昨晚的事, 除了顧硯明說的那番話, 其他的都如實說了。
顏夢回叫她在先,她沒去,從顏夢回回電話的語氣,她以為是沈晚清在那裡。
陸知夏會追到那間房,也是以為沈晚清在裡頭。
「你是木頭嗎?不會給我打電話?」沈晚清冷淡地問。
「是的,我是木頭。」陸知夏較勁道:「誰讓你不理我。」
「我今天也不理你,你幹嘛來找我?」沈晚清也不讓著她,陸知夏氣急地嚷嚷:「我想找我就來!」
「給你厲害壞了。」沈晚清又問:「所以為什麼打架?」
「他拽我衣領進去,又說難聽的話。」陸知夏摸摸鼻樑道:「反正錯不在我。」
沈晚清不冷不熱道:「我不管錯在誰,以後要麼打贏,要麼別打,你把自己傷成這樣算什麼?」
陸知夏不服氣,氣哼哼道:「顏夢回不是個好東西,她領人進來,那幫人按著我,我才被揍。」
「我不聽你的理由,你就是沒打過。」
陸知夏沒話說,沈晚清說得沒錯。
「跟我倒是厲害,咬我的勁兒呢?」沈晚清終於拿起筷子,遞過去。
陸知夏剛要接,她照著腦殼敲了一下,陸知夏也不躲,抓了下腦門說:「她們髒,我才不咬。」
沈晚清都被她氣笑,丟過筷子,說:「趕緊吃飯。」
陸知夏拿出筷子,先遞給她:「你也吃飯。」
「我不吃。」沈晚清賭氣似的說:「我早氣飽了。」
「那我給你扎一針。」陸知夏舉著筷子,很幼稚地說:「氣球扎一下就洩氣了。」
「你說誰是氣球?」沈晚清和她一起,也變得斤斤計較,頗為孩子氣。
「我是。」陸知夏鼓起腮幫子,筷子扎進紅春皓齒,噗的一聲,配合洩氣的聲音,笑嘻嘻地看著她。
還真就是個大孩子,跟她置氣,跟她發瘋,這會兒跟她撒嬌。
陸知夏好就好在,抹得開面,她說來就來了。
沈晚清即便給她難堪,她也不會退縮。
兩人好歹算是吃了一口飯,飯後,陸知夏非要給她處理傷口。
沈晚清不同意,她大長腿一跨,坐在人家身上。
陸知夏噴藥水,噴霧劑,她用手擋住她的眼睛和嘴巴,動作小心翼翼。
之後嘴巴吹風,吹得沈晚清眼睛睜不開,拍她後背,她才老實。
她撕開創可貼,一個挨著一個貼,貼到最後自己先笑了。
沈晚清掐她的腰,她撲到沈晚清懷裡笑得更開心,說:「你臉上都是創可貼哈哈。」
像是易碎的藝術品,被破壞後,用各種膠貼粘牢。
最後,是挑著嚴重的地方,貼上創可貼。
肩膀和鎖骨都挺嚴重,襯衫褪去,露出白奚收削的肩,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