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伸手拍了拍鴿子頭,長嘆了一口氣,“讓她們進來吧。”
孫宓和王蕤一進屋內,眼神便四處打量個不停。
王蕤道:“三妹妹,你回長安了,怎麼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昨日我剛回京,還沒來得及說,便遇上你們了。”說罷,沈甄抬手給兩個斟了茶,“兩位姐姐喝茶吧。”
王蕤尷尬地笑了一聲,然後道:“昨兒也是巧了,清清說珠月閣新上了些釵子,約我們去瞧瞧,沒想到竟遇上了你。”
“確實很巧。”
王蕤又道:“哎,去年你家出事的時候,我恰好生了風寒,阿孃不許我出門,三妹妹不會怪我吧。”
“自然不會。”沈甄看著她的眼睛道。
王蕤端起眼前的茶盞,抿了一口,若無其事道:“欸,對了,那八千貫,不知是誰給三妹妹還上的?”
沈甄指尖暗暗用力,淡淡道:“是阿耶曾經的學生。”
“是嗎?”王蕤笑著拉過她的手,“那這段日子,三妹妹受了不少苦吧。”
“承人照顧,倒也還好。”
就在這時,孫宓率先遞過來一個帖子,“沈甄,下個月許四娘要在曲江辦賞花宴,你既然回來了,便一起來吧。”
“我就不去了。”沈甄推回道:“我與各位姐姐不同,每日還需照看鋪面,這份好意,只能心領了。”
孫宓是個沉不住氣的,立馬道:“清清念著往日情分,央求她四姐姐邀你同遊,你竟看都不看便要回絕?”
王蕤推了下她的臂肘,打圓場道:“三妹妹有所不知,清清如此做,是特意為了你。”
“近來京城傳出的那些話,想必三妹妹也有所耳聞了。咱們女子的名聲大過天,三妹妹何不趁此機會澄清一番?也免得叫人誤會才是。”
說罷,王蕤又給孫宓使了眼神,孫宓皺著眉頭道:“沈甄,你若是差銀子,就說出來,大不了我回家取,給你些。”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沒什麼想要解釋的,多謝各位姐姐的好意。”沈甄將請帖推了回去。
孫宓一急,又道:“沈甄!你可真是不知好歹!”
沈甄不接話。
王蕤看沈甄這幅油鹽不進的架勢,知道再勸下去也是無用,便道:“三妹妹,這帖子我們就放這兒了,你先別忙著拒絕,再好好想想,畢竟這流言蜚語,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王蕤將孫宓從沈宅里拉了出來。
孫宓一甩手中的蒲扇,“她沈甄有什麼好跟咱們擺譜的,也不看看她在外面是什麼名聲,我們親自給她送帖子,已是給足了她面子,換做是別人,誰還願意同她在一處?”
自打沈甄回京的訊息的傳出來,京中流言就像是烈火沾了油,火勢蔓延之快,根本無法熄滅。
有人說沈甄給人當了妾室,有人說她去揚州做了瘦馬,還有人說,她給人做了外室。
今日能回京,是被太子殿下所救。
王蕤將聲音低了低;“外面傳的,會不會有假?”
“嘁。”孫宓道:“你怎麼也跟清清一樣,還替她說上話了?我聽阿孃說,雲陽侯府被抄家之時,沈家的旁支為了避嫌,可是分文未拿!沈甄的親叔伯都不肯出手相助,上哪能冒出來一個,不計回報還肯給她還八千貫的大善人!依我看,她八成是給人當了外室。”
“你別忘了,她那張臉,以前就沒少惹出事來。”
“這倒是有幾分道理。”王蕤低聲道,“不過她也是命好,還能得太子殿下照拂。”
孫宓笑了一下,“也就僅僅是照拂罷了。”
牆外的聲音漸行漸遠,清溪盯著桌上的帖子,緩緩開口道:“姑娘,您去嗎?”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