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謝陛下。”
“眼下豫東、魯西、冀南蘇北等地洪水橫流,南北漕運徹底癱瘓,你有何看法?”說罷,成元帝將手裡的快報和摺子遞給了內侍,“拿給他看。”
成元帝的話說到無比自然,好似沈文祁還是往日的雲陽侯一般。
大致的情況太子已然詳細說過,但沈文祁仍是仔細又看了一遍。
四周的呼吸聲都好似凝固了。
須臾,沈文祁抬頭道:“回稟陛下,若想治水,還是要以堤防為先務,不過或疏、或蓄、或洩卻要因地制宜,依罪臣拙見,這水患如此嚴峻,還有一重要問題。”
沈文祁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道:“再怎麼修建堤防,也是治標不治本,因為其根本,不在堤防,而在沙。只有阻止泥沙下行,才是治河之本。”
“心中已有了決策?”
“是。”沈文祁道。
成元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災情緊急,朕命你為河防使,明日啟程,早些歸來。”
“臣領旨。”
瞧瞧這話,河防使,並沒有代理二字。
李棣不停地吞嚥地唾沫。
太常丞又道:“陛下!去年城西渠決口,漕運受堵,莊稼被淹,若是再有一次……”
“夠了!”成元帝打斷了他的話,不緊不慢道:“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成的事不必再勸,過去的事也勿在追究。
“陛下!”許柏林也道。
“陛下這與禮不合。”禮部侍郎道。
成元帝用手指頭戳了戳那兩本書,咬牙道:“你給朕寫出個河防全覽,朕把這河防使給你做!”
禮部侍郎頷首道:“陛下息怒。”
一聲散朝,群臣恍然大悟,沈家,砧板上的那條將死之魚。
活過來了。
第93章 (微修)
散朝之後,成元帝將沈文祁、長平侯以及吏部尚書單獨叫去了聽政殿,估摸是要商議此番公幹要帶多少兵馬和錢糧。
百官看著沈文祁的背影,不禁唏噓萬分。
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
瞧——
禮部侍郎姚文君一邊下石階,一邊道:“為官十四載,從沒見過這陣仗,誰能想到,這總治河防使的人選居然落在了沈文祁身上,”
大晉的總治河防使一職,在京中權利雖然不大,卻也是實打實的正四品官員。
兵部侍郎韓愈聳了聳肩膀,低聲道:“今兒真真算是漲見識了。”
一聽這話,禮部侍郎掰起手指頭在那數,“太子殿下,御史臺洪承,京兆尹陸宴,大理寺卿周述安,兵部尚書鄭永,刑部尚書姚斌,戶部侍郎隨鈺,京兆少尹孫旭,代理少尹孟、孟惟,還有陸燁陸庭……哦對對,險些忘了,還有長平小侯爺,讓我想想還有誰……”
“別想了,那麼多人,你查的完嗎?便是你我,不也站出去了嗎?”
“周述安話音兒一落,我身前身後右移了大半,我總不能一個人在那兒杵著吧。”姚文君深吸了一口氣,“這什麼章程啊,他沈文祁在獄裡修煉了什麼功夫不成?”
韓愈朝李棣和六皇子的方向瞥了一眼,淡淡道:“我只知道,今夜註定是有人難眠了。”
……
許皇后聽完小太監的耳語,那張高傲冷靜的嬌顏到底是撐不住了,左手摳著四方椅的邊沿,深吸了兩口氣。
半晌過後,六皇子跨進了安華殿。
他雙手背後,來回踱步,忽然氣笑了一聲,道:“母后是沒看見太子的表情,真真是得意啊,今日之後,只怕大半個朝堂都要倒向東宮了……”
“收手吧,別爭了。”許皇后抿了一口茶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