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家,這般舉動,便等同於逼著魯參軍做個選擇了。
魯參軍和妾室眼對眼靜坐了一夜,那碗落胎藥,終究是沒捨得給。
數日過去,宋家見魯參軍還不去接人,也來了脾氣。這不,魯夫人的弟弟在今兒中午親自找上衙門來了,魯參軍出去後,小舅哥上來便是左右兩勾拳。
魯參軍沒躲,生生受下,於是就有了這又大又圓的烏眼青。
聽完孫旭之言,陸宴對魯參軍道:“令閫一走,你便去哄,她心裡既知道你放不下她,脾氣自然會越來越大。”
魯參軍抬眼道:“可這事到底是我理虧,是我傷了宋家的臉面。”
陸宴無奈道:“你乃是朝廷命官,家事鬧到衙門口來,他們可曾在乎過你的臉面?”
陸宴說的這些,魯參軍又豈會不懂。
可他有錯在先,實在是半分脾氣都不敢發。
這時,孟惟低聲道:“若是陸大人遇上這事,該當如何?”
陸宴放下中的案卷,淡淡道:“晾著便是。”在他看來,女子的毛病大多都是慣出來的,晾著,冷靜冷靜,能省不少精力。
孫旭摸了摸鼻尖不語,他還是頭一回聽見有這麼勸人的……
孫旭尷尬一笑,走到魯參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手擋唇,低聲道:“陸大人自己都沒成家,這就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你可別聽他的,自己的夫人,該哄還得哄,令閫的性子雖說直爽了些,可也沒有壞心,無非是想讓你服個軟。”
魯參軍無比感動地看了孫旭一眼,“多謝孫大人。”
陸宴抽下嘴角。
都被打成烏眼青了還能叫直爽?
這人啊,歸根結底,就是隻能聽進去自己想聽的話。
半晌過後,孟惟將謄寫的卷宗交到孫旭手上,道:“孫大看這樣成嗎?”
孫旭低聲道了句成,旋即,望了一眼門外。
微風瑟瑟,樹影搖曳,是個好日子。
孫旭回過頭道:“我聽聞西市的魚沛樓開張了,幾位大人可有興致走一趟?說起來,咱們還未同小孟大人一起吃過飯。”
魯大人眼下最是不想回府,連忙點了頭。
孟惟眼巴巴地回頭瞧陸宴。
陸宴:“……”只好跟著點了頭。
——
京兆府離西市極近,四人轉眼便到了地方。
魚沛樓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這招牌菜皆與魚類相關。許是因為今兒剛開張,門口又寫著贈飯粥,所以客人也就格外多了一些。
跑堂的手裡拿著粗麻布,躬身極快地擦著桌子,一抬頭,見到了四件官袍,臉上立馬堆起了笑意,“二樓廂房客滿了,四位官爺坐這兒可行?”
來都來了,還能走不成?
陸宴點了招牌的鯉魚、鯽魚各一條,瑪瑙肉、蝦油豆腐,四碗素面,又要了兩壺常州蘭陵酒。
跑堂的熱情笑道:“今兒開張,店裡的廚娘還特意做了平日裡嘗不著的青團。這青團以青草為汁,以豆沙、芝麻、玫瑰為餡,再用糯米粉做成糰子,色如碧玉,香甜可口,官爺可要嚐嚐?”
魯參軍搖了搖頭,這點心顯然都是給姑娘家吃的,他聽著就沒有胃口。
孫旭和孟惟也都跟著搖頭。
誰知這時,陸宴竟破天地來了一句,“包一份給我。”
孫旭不禁提眉腹誹:嘴這麼毒的人,居然喜歡吃甜食?
西市人多嘴雜,他們又沒坐廂房,身著官服又丰神俊朗的郎君自然是惹眼的,周圍的小娘子,眼神不停地往一樓的窗牖飄。
吃的差不多了,酒也送上來了。
孫旭見孟惟瞧魯大人的眼睛盡是同情,不由打趣道:“小孟大人可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