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姌用香極為小心,李棣翌日起床時,並無不適之感,睜眼之後,他見沈姌還睡著,便用手摸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紫痕。
李棣如約將沈姌的嫁妝於翌日午時送了過來。
清麗在一旁直直地跪下,道:“姑娘,不然我們逃吧。奴婢跟您走,奴婢伺候姑娘一輩子。”
“別說傻話。”沈姌拉她起來,笑道:“來替我更衣,再把我脖子上的痕跡遮一遮,一會兒還得去大理寺,別讓人看出來。”
“可是和三姑娘一起?”
“不了,今日我有話要單獨對父親說,這些事,我不想讓她知道。”
——
由於沈姌每月都會來大理寺獄,牢中的差役有不少都認識她了。
沈姌穿過兩條窄道,來到了關押沈文祁的牢房前,一如既往,她需要在此等周述安拿鑰匙過來。
一陣腳步聲走近,周述安徑直走到她身邊,用左手握住了鎖,隨即便聽到門鎖嘩啦啦的聲響。
周述安拔出鑰匙,看了沈姌一眼。
牢房內雖然沒有日光,但四周凹槽裡放著的銀燈燭火,足以將這裡照的燈火通明。
男人銳利的目光毫不避諱地掃過沈姌的頸部,手上的動作倏而一滯,蹙起了眉。
四目交匯時,沈姌側身低頭,“多謝周大人。”
周述安屏退了獄卒及獄丞,一個人坐在門外,聽著裡面的聲響。
見好半天沒有聲音,周述安便猜到,沈姌今日是給沈文祁寫了信件,果不然,裡頭響起了紙張的摺疊聲。
沈文祁顫聲道:“姌姌,那你以後要怎麼辦?你要怎麼辦!”
沈姌道:“女子這一輩子,本不該只有嫁人生子這一條路,虞安公主都可以進道觀,女兒為何不行?”
道觀二字一出口,周述安眸色倏然凝住,失神良久。
道觀?
是要做道姑嗎?
半個時辰後,沈姌緩緩走出來,頷首對周述安道:“今日多耽擱了一會兒,還望大人見諒。”
“無妨。”
周述安回身上鎖,須臾,他喉嚨微動,忽然開口,“本官有話,想對李夫人說。”
“可是與家父有關?”沈姌回身道。
周述安沉著嗓子道:“你隨我來便知。”
沈姌看著他那雙晦暗的雙眸,心裡隱隱發慌,說實話,她並不想去,可這兒是大理寺,他有話想對自己說,自己根本無法拒絕。
寥寥寂靜中,沈姌隨他走到了一處從未見過的地方,防備道:“敢問周大人,這是哪?”
“大理寺放機密案卷的地方。”說罷,周述安開了門,“進吧。”
“為何帶我來此?”
周述安只是看著她,並未作答。
“周大人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
周述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這是防著我?”
話說到這份上,沈姌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周述安回手便將門闔上,“噹”地一聲,四周立即陷入一片黑漆。
“周大人,您不燃燈嗎?”沈姌始終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
腳步聲橐橐,周述安手持一盞油燈緩緩走近她。
行至她身後,燃了燈,將手裡的銀燈稍稍傾斜,光影盡數灑在那纖細的脖子上。
用脂粉遮蓋的紫痕,霎時清晰可見。
沈姌心臟驟跌,實在受不得耳側這股屬於陌生男人的氣息……
她屏住呼吸,向左移了一步,美眸瞪圓,“周大人。”
周述安將油燈放於桌案之上,薄唇溢位三個字,“誰弄的?
作者有話要說:推你們一首歌,好好聽,loving strang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