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蹙著眉頭,低聲喚了一句她的名字。
沈甄。
語氣不善,是他找茬挑刺時才有的語氣。
但也不知為何,沈甄眼裡的金豆子,竟大滴大滴地墜了下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這是為何。
只是她沒想到,她這一哭,那個在床上本來還安穩躺著的人,竟被胸口的疼痛弄醒了。
陸宴一睜開眼,便看到了滿屋的紅燭,和穿著婚服的新娘,新娘子的臉上,掛著惹他心疼的淚痕。
沈甄見他醒了,連忙開口喚了一句大人。
好似一聲還不夠,隨後又呆呆地加了一句,“大人,你醒了?”
沒醒,能睜眼嗎?
陸宴薄涼的唇角微啟,漾起了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笑意,啞聲道:“是啊,醒了。”你再哭下去,別說醒了,命都要搭裡面了……
沈甄有些侷促不安,怕他亂動,連忙道:“背上的傷口剛剛縫合好,您別亂動。”
陸宴皺了皺眉,感覺喉嚨一片乾澀,又道:“給我拿點水。”
這時棠月正好端了藥進來,沈甄接過,行至榻邊兒,蹲下,平視著他柔聲道:“咱們先喝藥吧,喝了藥,我再給您拿水,”
他趴在榻上不能動,只能等沈甄來喂他。
她舀一小勺,吹了吹,遞到他嘴邊上,頂住他的牙齒,緩緩向上揚。
也不知道是這勺子不好使,還是男人不配合,沈甄勺子裡的藥汁,竟然都灑了出來。
四目相視。
男人薄唇微抿,眼神晦暗不明,好像在說:你怎麼,什麼都做不好。
沈甄舉著勺子的手一頓,不得不去想別的辦法。
第40章 回京
沈甄端著手裡的藥汁,一動未動。
他的姿勢不方便喝藥,用嘴渡給她,顯然是最好的辦法,然而她一想到他異於常人的潔癖,便又覺得有些不妥。
沈甄猶豫不決的神情,陸宴如何會看不懂?
可他現在“病入膏肓”,實在沒有力氣揭穿她,否則以陸宴的脾氣,定要問沈甄一句,“你有哪裡,是我沒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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