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靜謐幽暗,她慌亂的眼神,璀璨如星,甚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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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甄伺候他更衣,她抬眸看了看他脖子上的抓痕,到底有些心虛,“大人,不然……還是遮上點吧。”
陸宴低頭看著沈甄,問她,“欲蓋彌彰,聽過麼?”
沈甄聽出了他嘴裡的諷刺之意,暗了暗眼神,不出聲了。
反正她也想清楚了,一會兒用帷帽捂好自己的臉,比什麼都強。她今日是京兆府的幕僚,是個畫師。跟他又沒什麼關係。
穿戴完畢後,沈甄便隨陸宴一同出了門。
馬車繞出喧譁熱鬧的街巷,又穿過幾條小路,緩緩駛至京兆府門前。巨大的匾額赫然立於頭上,顯得格外肅穆莊重。
孫少尹比他們先到,眼看著陸宴帶著一個女子下了馬車,他眼神一動,迎了上去,“這位是?”
“我請來的畫師。”陸宴道。
孫少尹連忙作輯,轉而與陸宴一對視,便看見了他脖子上的三道印,“陸大人,您這脖子是怎麼弄的?”
陸宴面無表情道:“劃傷。”
這下孫少尹的表情不禁有些微妙了,他問的怎麼弄的,可沒問是什麼傷口。他好歹也是和他平級的少尹,如何看不出那是劃傷。
誰劃的,怎麼劃的,才是他好奇的。
畢竟,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陸大人掛了彩,瞬間想到的五個字,便是難消美人恩。
孫少尹實在按耐不住自己的求知慾,又道:“可是雲姑娘弄的?”陸大人的馬車天天停在花柳巷,他可是看的一清二處。
聽了這話,陸宴側頭在孫少尹什麼輕聲嘀咕了幾句,只見孫少尹臉色大變,連忙擺手致歉。
站在一邊的沈甄,想破頭也想不出,陸宴竟同他說:我帶來的這位畫師,之所以帶著帷帽,便是因為她才剛過十四,還未出閣。
——
一個時辰過後,他們來到了宣平坊的宋宅。
宋家二老一見今日來的是位女畫師,也沒攔著,通報一聲後,就讓沈甄進了屋。
因著陸宴還是想聽聽宋家女怎麼說,便給宋家二老擺了個禁聲的手勢,站到了房簷底下。
沈甄進門望去——宋靈兒一襲白衣,抱膝坐在床上,目光空洞無神,整個人就像風一吹便會倒下一般。
她坐下後,拿出了筆墨紙硯,按照陸宴囑咐的,柔聲問她,“宋姑娘可否將那人的容貌,再複述一次?”
這柔柔的嗓子有一個好處,便是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宋靈兒瞧了瞧她,隨意開口道:“那人蓄鬚了,眼睛很大,鼻子也高,總是凶神惡煞。”
聽著她的描述,沈甄確實沒法準確下筆,便又道:“宋姑娘可否回憶一下,那人是絡腮鬍,還是山羊鬍?”
宋靈兒聽完這話,雙眸顫抖,抬手便揚了沈甄的硯臺,“你們做官的,到底是要查案,還是要折磨我這無辜之人?”宋靈兒十分激動,就連嗓音都變得有些尖銳。
沈甄沒去管地上的撒的到處的墨汁,反而是握住了宋靈兒的手。能如此激動,便是想起來什麼了。
沈甄方才在京兆府看過這起案子的呈文,這位宋家女經歷了些什麼,她自然知曉,“宋姑娘,我自然懂你……”
宋靈兒直接打斷她,淚眼汪汪地看著她道:“你如何能懂?向你這樣的大家閨秀,只怕是一輩子都體會不到,被人壓在身子肆意折磨,是怎麼個滋味!”
沈甄傾身抱住她,小手輕輕地撫著宋靈兒的背脊,開口道:“我也體會過的。”
這話一出,屋內的宋靈兒,和屋外的陸宴,可謂是一同怔住。
沈甄雖然戴著帷帽,戴著面紗,可髮飾卻是能看見的,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