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柔著嗓子道:“只要郎君今晚能來妾房裡過夜,妾便什麼都告訴您,絕無隱瞞。”
陸宴眉宇微蹙,正要開口,扶曼卻伸出食指,指了指外面,又向著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他恍然明白了這瘦馬的意思。
合著她和外面那個婆子,還不是一條心。
因著陸宴久久未語,扶曼有些急,道:“妾不敢拿此威脅您,只希望您看在趙大人的面子上,給妾身一個機會吧。”
陸宴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半刻。
隨後道:“你這不是威脅是什麼?”
扶曼衝他搖了搖頭,“妾不敢。”
陸宴推了推手上的扳指,反覆思考著她方才的話,半晌後才道:“今夜你最好是從實招來,我衛家容不下身份不明的人。”
這句話,既是配合,也是敲打。
陸宴摔門而去。
——
陸宴走後,劉嬤嬤連忙進了屋,附在扶曼耳邊,咬牙道:“老奴都叫小娘子不要管那秦姨娘,這下好了,郎君知道你懂醫術,你當如何解釋!還有趙大人交代的藥,你要怎麼下?”
扶曼一笑,連忙安撫劉嬤嬤,“嬤嬤還沒看出來嗎?郎君疼秦姨娘疼的跟心肝一般,今日我若是沒管那秦姨娘,嬤嬤覺得他會來嗎?”
劉嬤嬤一聽,目光略有遲緩,然後道:“小娘子可有成算了?”
扶曼點點頭,“我只要告訴他,曾被一個大夫收養過便成了,趙大人早已把我的身份抹去,他又能去哪裡查?再者說,誰敢把手伸到刺史府上?”
劉嬤嬤覺得她說的在理,便點了點頭,語氣緩和,“那秦姨娘的容貌老奴今兒也算是看著了,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同郎君圓房時,記得用些香,勾著他些,不然今夜一過,只怕要前功盡棄。”
“我知道了嬤嬤。”扶曼道。
待劉嬤嬤出去後,扶曼緊皺眉頭,深吸了一口氣。
——
陸宴離開冬麗苑之後,便隨急匆匆地出了府,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沈甄正在用晚膳。
昏黃的光透過支摘窗灑在她身上,沈甄今日沒有綰髮,一頭烏黑柔順的青絲,就那樣乖順地垂著。
和她的人一樣。
沈甄抬頭看到他,唇角微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大人今日怎麼這般早就回來了?”
陸宴低聲道:“今日事少。”,隨即往桌上放了一瓶藥。
沈甄拿過,搖了搖,“這是給我的嗎?”
陸宴點了點頭,“早上的藥是化瘀的,這是除疤的。”沈甄愛美,他也都是看在眼裡的。
就說那日她在揚州二十四橋留下的疤痕。其實那疤痕並不嚴重,只有不到一寸長,但她卻經常盯著那兒瞧,瞧完了,還要再嘆一口氣。
一聽是祛疤的,沈甄果然眼睛一亮,她連忙接過,並向他道了謝。
棠月見世子爺提早回來了,忙添了副碗筷。
沈甄本來就不餓,眼下有了惦記的,更是食慾全無。
此刻她只想立刻回屋內上藥。
陸宴瞥了一眼她那躍躍欲試的模樣,伸手便拍了她的後腦勺,冷聲道:“不吃飯,你哪也不許去。”
這話一出,沈甄整個人都像是被潑了冷水一般。
可她又不敢頂撞他。
沈甄用膳向來十分講究,總是不聲不響,不緊不慢。說來,陸宴還是頭一次見她頭都不抬一下。
一轉眼,膳具便乾乾淨淨,連碗裡的骨頭湯都喝的差不多了。
她抬頭看她,黑眸燦亮,雙唇輕抿,即便一言未發,陸宴也知道她要說甚。
“行了,去吧。”
沈甄連忙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