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葛天師用左手捋著鬍鬚,緩緩走到大殿中央。
就在這時,鄭京兆捂住了胸口,直愣愣地栽倒下去,呼吸一聲比一聲弱,整張臉被憋的青紫,似是要停止呼吸……四周霎時慌成一片。
陸宴眸光一滯。
這兩日鄭京兆的飲食他都派人注意過,並無異樣,若還在此時發病,只能說明,鄭大人確實有心疾。
陸宴將目光移到葛天師身上。
果不其然,葛天師推開面前的一個內侍,徑直走到鄭京兆面前蹲下,對著鄭大人的胸口便開始摁壓,隨即又是貼唇吹氣,半晌後,鄭京兆緩緩睜開了眼。
四周官員,皆是目瞪口呆。
喧譁過後,葛天師瞧了一眼更漏,隨即盤腿而坐,閉上眼睛,嘴裡默默唸著些什麼。
陸宴不耐地用食指敲了敲桌案。
要開始了。
半晌過後,成元帝道:“不知天師看出什麼來了?”
“貧道不敢言。”
成元帝道:“你但說無妨。”
葛天師皺眉搖了搖頭,嘆口氣道:“慶元十七年,晉國將有四場大劫。”周圍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有人嗤笑、有人質疑、有人倒吸了一口寒氣。
陸宴抬頭,與周述安四目相對,隨後環顧四周,看到了六皇子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些他前世不曾注意到的,現在看來倒是愈發清晰了。
天色漸漸,山雨欲來,葛天師起了身子,抖了抖道袍,雙手舉高,逐字逐句道:“慶元十七年六月,長安城會爆發一場瘟疫。”
聲音又拔了一個高度,喊道:“七月!黃河沿岸會發生一場水災,這次洪災不比以往,一旦發生,會維持數年。”
“然到了九月……”
葛天師話還沒說完,洪御史拍案而起,大聲嗤笑,“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說,九月蜀地還有還一場地動!”
此話一出,葛天師的眼睛明顯閃過一次慌張,神神叨叨的步伐都不由來了一個踉蹌,“你、你如何知曉!”
成元帝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沉下面容,凜聲道:“洪御史,你怎麼還測上國運了?”
洪御史出列,躬身道:“回稟陛下,微臣一介文臣,自是不敢置喙國運之事,但此人!臣敢斷定,他不過是個不入流的江湖騙子罷了!”
成元帝的抖了抖眉梢,道:“此話怎樣?”
“微臣昨日於卯時歸家,一進門,家中小兒嘴裡便嘟囔著這位葛天師方才所測的‘國運’,臣大驚,家中幼子不過七歲,哪能說出這樣不成體統的話來,便立馬派人去查,想堵住這流言,可流言就如瘟疫,一傳十,十傳百,根本防不住,眼下長安城內,想必是都知曉了。”
百官交頭接耳,連連點頭,附議,似是有許多人都聽聞了此事。
成元帝大力拍打桌案,怒道:“那為何不早說!”
“此事蹊蹺,且尚未查明,微臣本想在調查之後,於明日早朝稟於陛下……”
成元帝緩緩道:“朕問你,這流言最初是從何處傳出來的?”
洪御史道:“臣只知道,南門的赤地壇新來了一位姓朱的道士,流言便是從此傳出來的……其餘的,還尚未調查清楚。”
聞言,葛天師連連後退,嘴裡喃喃道:“這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陛下!”葛天師顫聲道:“貧道方才所言,皆是上天的意思,句句屬實!”
“夠了!”成元帝對著周述安道:“此人妖言惑眾、故弄玄虛,即刻將他關入大理寺獄,施以絞刑!”
一聽“絞刑”二字,葛天師“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陛下饒命!陛下!貧道絕無半句虛言,陛下不信頻道之言,大可等上一等,若是六月京城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