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有偏差。
沈甄迎風站在外面,陸宴自然會關心她冷不冷,但若是在榻上,他眼裡怕是一塊布料都容不下。
她們準備回府,沈姌正準備上馬車,苗麗突然道:“娘子,這馬車上何時多了一盞燈?”
沈姌狐疑地看了一眼,緩緩走了過去。
花燈一轉,上面寫著兩個字——平安。
沈姌目光一怔,漸漸出神……
這個筆鋒,她再是清楚不過。
告李家的狀文,就是他親手寫的。
“娘子?”苗麗又道。
沈姌深吸一口氣,揉了揉額頭,道:“許是誰落在這兒的吧。”
苗麗瞧著這花燈精緻,便又道:“那不然……就掛在這兒?”
默了半晌,沈姌輕聲道:“你送到旁邊的道觀去吧。”
苗麗伸手摘下,頷首道:“奴婢這就去。”
哪知苗麗剛一轉身,沈姌又開口叫住了她,“罷了,你給我吧。”
沈姌看著手裡的花燈,不由想到了她和他見的最後一面,說起來,那日也算是她不擇手段。
其實只要那人想要自己,只要他開口,她終究還是要去見他的。
可他並沒有。
她感謝他沒有。
沈姌低頭笑了一下。
一句平安罷了,她也不該做的那樣刻意。
——
三月初七,天降綿綿細雨,這日是沈夫人的忌日。
回想去年,那時沈文祁還在牢獄中,沈甄連香火錢都是討好陸宴得來的,再看今日,那個黃牆灰瓦,莊嚴肅穆的大慈恩寺,再次閉寺為沈家而開。
沈文祁隨圓沉法師進殿誦經。
沈姌、沈謠、沈甄和沈泓隨知客僧進了大慈恩寺的主殿。
他們對著“華嚴三聖”鞠躬,隨後跪立在蒲團上,雙手合十。
沈姌默默道:阿孃,女兒都過的很好,你不必再擔心。
你最擔心的那個小女兒,還有八天,就要出嫁了,嫁的是鎮國公府的世子,人生的雋秀,同甄兒站在一處,甚是般配。
沈謠默默道:阿孃,我雖是遠嫁,卻能把自己好好照顧好,你不必擔心。哦,對。咱家的小丫頭的要出嫁了,我能親眼看她嫁人,便是此生無憾了。
沈甄默默道:阿孃,女兒要嫁人了,陸家的三郎,單子一個宴。
女兒會牢記母親和祖母囑咐過的那些話,日後定克己復禮,學著相夫教子。就是阿耶……他不肯娶妻,女兒瞧他鬢角白了,阿孃若是心疼他,可否去他夢裡看看?
沈泓像模像樣地閉上了眼睛,默默道:阿孃,我是那個小的,泓兒。
三姐姐給我找了老師,楚先生自去年起教我練字,習千字文,再過幾個月,我便要開始讀《谷糧春秋》了,楚先生還說,叫我早點參加科舉,他說兒子若能早日金榜題名,可以給姐姐撐腰。
一個時辰過後,沈文祁進殿喚他們。
四人起了身子,簷下的風鈴隨風響動,沈家的路,又重新開始了。
平平的淡淡的日子,有時過的飛快,再一轉眼,便是三月十六。
亥時三刻,沈姌和沈謠推開了沈甄的門,笑道:“睡不著了?”
沈甄的臉上寫滿了緊張,“嗯”了一聲。
沈姌揉了揉她的頭髮,道:“都這樣的。”
沈謠看著榻邊的“陸家名單”笑道:“怎麼,這是打算一晚上都背下來?”
沈甄嘆了一口氣,“陸家有三房,人那麼多,萬一叫錯呢?”
沈謠“噗”地笑了一聲,“這種事,想的越多越易錯,到時候你家郎君定會在耳邊偷偷告訴你的,別想那麼多。”
沈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