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腳步,正在猶豫到底是敲門還是回自己的房間,突然,一陣比之前強勁數倍的扭曲感襲擊了她。
這種感覺是那麼噁心,就像颶風一般摧枯拉朽,排山倒海般的不適感讓織羅的胃部立刻生理性地痙攣,她不受控制地乾嘔幾聲,因為長久沒有進食,泛上喉間的只有一些酸水。
吐在地上可不是什麼體面的事情,至少作為祭司是這樣的。在得到保證後她一直在用祭司的禮儀標準來要求自己,還好這股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幾息之後又變成了之前那種還能忍受的淡淡感覺。
她知道這種感覺。從小到大,在永輝城生活的織羅時不時會感覺到這種不適感,大多是在與神廟有關的地方附近,卻沒有一次如此強烈。
也是因為這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她才開始慢慢接觸到神廟,接觸到神話,再漸漸地沉入其中。
她曾經詢問過伊西多,帶著得體笑容的高階祭司慈悲地回答了她的困惑。
“這是天賦啊,我的孩子。你是被神明選擇,註定要成為祭司的人。”
這種感覺被稱為神明的恩賜,而現在,它是如此地強烈。織羅盯著眼前的房門,好像要透過它看見裡面的人,她臉上的神色非常扭曲,眼神又盛滿了興奮,組合在一起就拼湊出一副隱隱的瘋狂勁兒。
良久,織羅抬起手,遵循從書上看來的禮節,用食指指節敲了三下門。
咚、咚、咚。
隨著吱呀一聲,廉價的木門開啟了。出現在織羅視野的,是洛河的那張熟悉面孔。
因為這些天在陽光下工作的關係,這張臉已經沒有原來這麼白皙了。
織羅早就換上了得體的笑容,一邊自在地同洛河寒暄,一邊用餘光在房間內逡巡。
什麼都沒有。
洛河從頭開始一點點回想,既然莫廷要自己去尋找答案,那麼就需要把目前已有的線索的都整理出來。
莫廷總是穿著與神廟祭司相近的白袍——這點已經從他的身份得到了印證。
大祭司,大祭司,光是這個職稱聽起來就高高在上。可又為什麼說向神廟告發他的行蹤?就算是洛河這樣新來的人也知道,大祭司應該是神廟最高的掌控人,既然是最高的掌控人,怎麼會行蹤受限?
是神廟有著特殊的規定,祭司的行蹤必須經過報備?還是說……他在一場她未曾知曉的多方博弈中落敗,神廟的最高掌權者已經更替。
可是既然獲勝,又為什麼不乾脆公之於眾,光明正大地掌握神廟的權力?反而還需要讓過去的失敗者來撐場面?難道說是沒有合適的理由?
……不不不,不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真的是蓋棺定論般的勝利,不會這樣子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