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埋頭和餅搏鬥的時候,忽然察覺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出於女人對自己第六感的信任,她迅速抬頭順著視線回望過去,撞進一個黑髮男人的目光。
洛河先回憶了一會兒,確認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男人。那男人倒也大方,被發現了也不閃不避,甚至還朝她挑了挑眉毛。男人原本似乎是和幾個同伴坐在一起的,這會兒乾脆拿盤子站起來,在同伴們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走了過來。
不明白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洛河決定先按兵不動。表面上看起來純良無害,實際上她已經很緊張了,腰背不自覺地挺直,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兩手各捏著袖口那隻炭筆,彷彿能帶給她一點可靠的力量。
維明又挑了挑眉,他算是個摸爬滾打的人精了,那小姑娘不自覺的小動作都沒逃過他的眼睛。讓他想起小時候偷爬上樹掏鳥蛋,卻沒想到已經有隻雛鳥孵化了出來,炸開了絨毛像個絨球,張開短小的翅膀試圖威嚇他,外強中乾。
這會兒食堂裡的人不多,他走了幾步原先的同伴就發現了他的目的地,嗡嗡起鬨。維明沒去管他們,徑自把瓷盤一放,在身後整齊劃一的“噫”聲中穩穩地坐到了那人對面。
那隻雛鳥當然沒逃過被他烤來吃的命運,在這個地方能找到打牙祭的東西少得可憐,當然不能放過。
他不自覺地舔了舔後槽牙,彷彿還能嚐到那嫩肉在唇齒之間撕開的曼妙味道。抬頭,洛河那張故作鎮定的臉映入他的眼裡。
而這隻雛鳥,又是誰的獵物?
洛河全身戒備,打量著面前的年輕男人。男人是一頭黑色的短髮,與之前的青年不同。他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男人侵略性的氣息,黑髮散碎,面板是健康的麥色。上身只穿件頗似無袖短t的衣服,似乎剛做完什麼體力活動,還殘留著大批的汗漬,而露出的兩隻手臂上肉眼可見結實的肌肉。
“維明。”
洛河秒懂:“洛河”
互相交換了名字,洛河正等著他做出下一步舉動,叫做維明的男人卻出乎意料地又拿上盤子直起身,像是要離開了。
洛河:?
男人手掌腳長,經過她的時候撲面而來雄性的荷爾蒙氣息,俯下身來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長得這麼白,怪不得織羅要救你。”
什麼意思?什麼叫長得白織羅才救我?
洛河一凜,轉頭再看,男人卻已經走遠了。
她不動聲色地坐了回去,裝作仍在吃餅子的樣子,思緒卻在心裡轉地飛快,不自覺地隔著衣袖撫摸炭筆上精緻的花紋。
織羅救我是因為我長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