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丟臉了。
莫廷看著小姑娘的臉突然一下子爆紅,就像那隻甘甜多汁的紅漿果,破罐子破摔地將臉貼到桌上又像是鴕鳥。他不太明白怎麼了,噙著笑將那隻漿果從小姑娘手裡拿出來處理了,期間隨性地碰了碰對方的手,那些黏膩的汁水就消失地一乾二淨。桌面上憑空出現了一疊新的漿果,漿果上還帶著晶瑩的露水,有些果子甚至還和枝條連線在一起,似乎是剛採摘下來,就被送到了餐桌上。而果盤還和茶壺茶杯一樣是金紋白底,顯而易見的同款。
這下可夠吃了。
這最令人震驚的一幕洛河卻沒有看見,她正試圖降低自己臉上的溫度,隨著莫廷的力道將手裡的果子交了出去就自顧自地自閉。
等臉上的熱度退卻,深呼吸幾口做好心裡建設之後才抬起頭,恰好莫廷抿完一口茶——他的茶杯裡還是自己喝慣的綠茶。
他將茶杯放了回去,杯底和盞託敲在一起,發出一聲敲冰戛玉的音,像是某座古老的鐘塔修繕後重新發出的第一聲響,鐺啷啷得乾脆利落又晃晃悠悠盪了老遠,高調又公式化地向觀眾宣告了一幕好戲的開場。
他笑了一下,淺淺淡淡的,琉璃藍的眼睛宛如湖面上厚厚的冰層,阻止行人探究冰面下的風景:“你可以叫我莫廷。”
莫廷是個非常容易讓人親近的人,雖然他並非刻意如此。他的容貌偏向年輕人,青春活力,燦爛的金髮和淺藍色的眼睛更增添了幾分顏色。談吐又非常成熟,簡直無懈可擊,卻偏偏在洛河這裡碰到了釘子。
他們談論了不少事情,雖然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莫廷提問,洛河回答。莫廷問的大多數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譬如西方常用的天氣話題,但是架不住洛河她緊張。
是呀,緊張。比如莫廷問一句覺得今天天氣怎麼樣,洛河就要想他為什麼要問我天氣?細細想來她才到這裡不到一週的時間,就這裡的情況而言除了晴天多雲還能有什麼?難道說還有什麼特別的天氣是這裡的人知道的?還是說這裡剛剛經歷過什麼災難?我如果答不出是不是就要被發現不是這裡的人?是不是要被塞便當或者送到哪裡去做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