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其實是個直覺很準的人,她對人的情感非常敏銳,莫名地有點像是野獸的直覺,多次幫助她遠離了各種奇葩。正如她能感受到織羅對自己莫名的、令人不適的期待,她同樣能感受到莫廷身上友好的善意,便不再推辭。
她伸手想拿走手鍊,可指尖還未觸碰到那人白皙的掌心,被輕輕攔了一下。洛河不解,莫廷卻在她呆愣的目光中拿起了那串手鍊,頗為自然地拉起少女白皙的手腕,將手鍊小心地扣上。
這條鏈子是用鉑金作為材料,細細地打造成卷草紋的樣式,金箔被拉的極細,又因為良好的延展性被攔在斷裂的邊緣上,又在這個世界特質的藥水中浸泡過,形成一層肉眼不可見的保護膜,保證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顯得暗淡,邊角也不會不慎劃破主人的肌膚。莫廷還心情愉悅地拉著少女的手腕仔細端詳了下,他對男女之防沒有概念,放下手之後看見少女通紅的臉,不解:“怎麼了?”
洛河的頭搖成了個撥浪鼓,還好耳朵藏在兜帽下,低著頭也看不見。
他們又隨意地說了一會兒話,洛河隱隱記得自己好像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問,可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了。左手上一那小塊水晶垂落,貼在手腕的肌膚上,竟好像地帶來高於面板的熱度。
這裡光線充足,卻看不見太陽。天空中的雲層將光線維持在一個令人舒適的溫度,也將炙熱的太陽擋在了雲層後,感受不到任何時間的變化。洛河啃了幾個漿果,還在苦惱地想著自己要問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因為思考的關係,她咀嚼地很慢,紅色的汁水難免有些沾到了嘴角,將唇瓣也染地一片嫣紅,腮幫緩慢地一鼓一鼓,宛如一隻慢放的倉鼠。
莫廷隨意地確認了時間,直到少女不知不覺地將果盤的漿果全部吃完了。洛河伸手去摸——她思考的時候習慣低著頭,卻只摸到了冰涼的雕花盤面,抬頭才發現自己竟然把漿果全解決了,一個都沒給主人留。她十分不好意思,嘴裡的果肉也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草草嚼了幾口就嚥下,莫廷這時還遞來一張溼帕,就更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