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地,後面的人都要經過那個女人的位置。那大面積的血跡的腥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洛河走過的時候那女人似乎還有氣,她看見她睜著一雙不甘的眼睛,喉嚨裡全是竭盡全力,呼嚕嚕的喘氣聲。
不知道是不是物傷其類,洛河在不停地乾嘔,彷彿有一隻手在肆無忌憚地揉捏她的胃部,她不敢發出聲音,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下一刻自己也變成了倒在地上的人。
大概是她的反應太大,林朝也察覺到了什麼,不肯讓她再抱,自己下來走,幸好陶雙的年紀也比較小,她們還能走在一條線上。
那個女人的死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洛河的頭上,將她心裡那些看起來極其順利的計劃變成一個個垃圾,想起來簡單,現實哪有那麼容易?
這是娜莫在殺一儆百,警告他們不要仗著自己的人質身份就肆無忌憚。
又走了一會兒,她們被告知可以休息了。那些白袍人又開啟了一個石室,這個石室的構造和之前那個完全相同。他們把人質都趕下了階梯,搬了幾個蓄滿水的木桶給她們,就砰地一聲關上了木門。
有了那個女人的前車之鑑,誰也不敢問為什麼沒有食物,都只沉默地喝著水。
而就在這時,娜莫帶著兩個白袍人又回到了那個被殺的女人身邊,她奇蹟般地還有一口氣在,正維持著原狀,呼哧呼哧地喘氣。
洛河帶著陶雙和林朝去喝水,這個石室照例只被留下了一盞油燈。儲存著水源的木桶被挨個放在光源下,因為人的攪動而波光粼粼。
可能是因為這裡大多都是女人,亦或同病相憐的關係,倒沒有人爭搶資源的情況,非常自覺地排隊。
洛河沒急著去排隊,那些人帶下來的木桶對他們來說綽綽有餘,沒必要搶這個先。她帶著林朝和陶雙,反而搶先在石室裡佔據了一個角落,抱著膝想事情。
那些看守的人應該就在上方階梯門後的一個小房間內,洛河之前就注意到了,這裡的構造真的和之前的地方非常相似,可能是因為地宮內的風格統一——她暫且把這個地下世界稱之為地宮,幾乎就像同一個地方一樣。
……反正總不可能帶著她們繞圈圈回到原點吧?追兵就在後頭。
她一邊想,一邊用手鍊上的水滴寶石在石壁上刻下今天腦中記住的、她所走的路線。這個石室被打掃地真的乾淨,連塊小石子都不存在,她身上沒有任何利器,要不是沒有辦法,她真的不會用寶石去刻,實在暴斂天物。
等刻完了,她看來看去也沒發現不出個所以然,這些人的路線扭曲又錯綜,就像蟒蛇蜿蜒一樣。
忽然,藉著昏暗的燈光,有什麼黑色的東西在餘光內一閃而過。洛河定睛一看,正是剛才被自己捏在手裡的白色淚滴狀寶石。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顆寶石應該是完全透明的才對,可是現在,它的中心出現了黑色的絮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