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不適。
但,在所有人的眼裡,沒有比他更優秀的人了,甚至在與所有艾德蒙家歷史上的家主相比,他都是非常優秀的。所有的教導他的老師都稱讚他是個奇才,所有下一任家主候選的培訓課程他都提前能完成。
他飛快地掌握瞭如何運營家族名下的商鋪,要怎麼樣才能從有限的民眾身上賺取錢財;要怎麼樣才能培養自己的下屬;要如何才能讓人獻上忠誠;要如何才能從言語的背後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社交場上的規則他爛熟於心;甚至要怎樣微笑才算有禮,要怎麼樣問候才算討人喜歡……諸如此類,他都一點點自己摸索出來了。
不僅僅因為他背後的家族,也因為他的本身,這個逐漸成長的青年開始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於他的身上,就像茫茫大海上唯一的導航塔那樣奪目。長輩們的欣賞付諸於他,少女們的愛慕付諸於他,同齡人的讚美皆付諸於他。
即使他的弟弟也只不過讓這些光環分去了兩三成而已。
在家族裡,從他冠上【候選】這個頭銜的時候,年長就已經不是單單的意味著年齡的長幼了,它會帶來很多很多的,不同方面的優勢。
年長意味著他能更先一步比其他的兄弟接觸家族的事務,培養自己的人脈;年長意味著他能夠更先一步在父親心中的天平上取得更多的分量;年長意味著他能夠更先一步挑選自己的聯姻物件,鞏固自己的地位,接受家族的試煉;年長意味著他總是能夠先自己的兄弟一步……種種種種,太多太多。
以至於當他長大成人後,在幼兒時期模糊的記憶裡,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時內心所湧動的那份情感,無論畫面多麼清晰,都已經不能再回憶起來了。
這個在普通人家代表了更多家庭責任的長子身份,在無需為衣食住行而擔憂的家族裡,反而成為了一種優勢。而這與弟弟不同的優勢,在每一年慶祝的那一天,都在他與弟弟之間,劃出了更深的溝壑,直至他隔著搖曳的燭火,在衣香鬢影之間看見自己的弟弟的身影,覺得如同天空與大地那樣遙遠。
明明他最初的、也是最根本的,優秀的原因,只是想要努力地學習,來回應父母的期待而已。
如同所有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