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絆絆,真實的情緒連安娜都能察覺。
如果沒有艾德里奇存在的話,亞德里恩絕對是一位令人滿意的繼承人,如果沒有艾德里奇存在的話。
如果沒有艾德里奇的存在的話,可艾德里奇確實存在。
但就是這樣一位遠遠超越過自己弟弟的天才,用一種從內心油然而生的、不容別人拒絕的語氣說自己的兄弟總有一天會有超越自己的成就。
這不對勁。
安娜敏銳地從艾德里奇的話語中察覺到了異樣,她察覺到了艾德里奇在告知她的計劃中隱瞞了重要的情報或者結果。恐懼從遙遠的深淵中擁抱意識到這一點的她,冰冷的觸感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她揚起臉,盯著艾德里奇的眼睛,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眼神直視著對方。直到艾德里奇也不由自主地收斂起輕鬆愉快的表情,用漠然冰冷的眼神回望。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低階又劣等,離譜地不像自己。原本是刻意在安娜面前露出的放鬆已經不由自主融入了他的習慣,就像空氣那樣無處不在,或許也是他下意識地在安娜的身上謀求著什麼,才會如此奮不顧身。
然而現在考慮這些已經晚了,敷衍會帶來最壞的結果,所以現在應該考慮的是要如何告訴安娜自己原本的計劃。是告訴她全部?還是告訴她部分?要告訴哪部分才好?會不會顯得自相矛盾?安娜知道了的話還能否繼續合作?
他沉默了良久,連時空都像是與世界隔離開來。
“你知道逐夜鄉嗎?”
艾德里奇不帶任何感情、平淡地問道。
平淡到連問句都像是在陳述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