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圍繞著一個人從小學到高中到大學,橫跨十幾年的話題,大多數人在最初的時候,都會說:‘想要做老師!’因為在那個時候的他們心中,老師是這個世界上最高尚、最好的職業了。然而孩子們的誓言也是變數最大的,一塊喜歡的餅乾,一個喜歡的運動,就足以讓他們的目標發生極大的變化。
但,也有一些人牢記住了自己的誓言。
“洛河?說說看嘛,你想做什麼?”
“我的話……想做幼教老師吧……”
“哇哦,幼教老師,雖然不怎麼熱門,但也挺好啊!洛河一看就很很會照顧人嘛~這份工作一定會適合你的!”“那我們以後不能叫你姐姐,要叫你老師了?”“洛河老師!”“洛河老師!”
起鬨了一會兒後,同學們就散開了。坐在位子上的洛河,難得發起了呆。
自己又為什麼想要做老師呢?
最初的萌芽已經記不清了,但是回憶中的話語還清晰地印在腦子裡。
——“哇!洛河姐姐這麼會照顧人!就像老師一樣!”——“洛河很細心,又很負責啊,做老師的話一定很合適吧。”——“洛河照顧孩子們真的很有一套,大家都把她當成自己的姐姐看!”;
所以才會感覺到無法抑制的愧疚、對自己的滿腔憎惡、負罪的感受中又有隱隱的、散發著粘稠惡意的興奮感和卸下負擔的快意。
她騙了莫廷,騙了她最初的朋友。
其實在洛河來到這裡之後從沒有迫切地想要回去過,父母、妹妹、朋友,構成她人生的全部情感像是被丟棄在了原來的世界,朦朦朧朧,回想的時候好比是在看別人的故事。
即使莫廷提出了自己的來歷之後,在腦海中‘他能夠知道回去的方法’這個念頭也只是輕飄飄地掠過,只是因為‘正常人都會這麼做吧?’而詢問了他。
在獲得否定的答案時流下的淚水也不是因為無法回家的悲傷,而是因為自己萌生了連自己都拒絕承認的一種罪惡情感,因為羞愧而產生的。
可是它又如此地強烈,促使著眼眶中的淚水不停地分泌,抑制不住它的流淌,宛如是毫無理性的野獸,在出生後第一次用自己的利爪捕獲到了獵物,為了昭示自己獨立的存在,而發出的第一聲咆哮。然而,可悲的野獸卻沒有意識到,它父母的身影,已經牢牢地刻入它的血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