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覺得即使是母女,不經過同意就進房間也不太好,但是還沒來得及制止,房間的全貌就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陶雙和我提過你的,說那個時候受了你很多照顧。她說你一定會來的,還和我一起討論了到時候要怎麼招到你。”
房間裡的佈置是肉眼可見的精緻,粉色的大床,輕薄的帳紗,放置著書籍的書櫃,牆上貼著許多幼稚的畫作和筆記。書桌上還放著筆,筆下壓著一張寫了一半的紙張,透明的玻璃窗甚至還可以望見城外的土地,處處可見生活的氣息。
但是陶雙不在。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洛河的心底醞釀。
“我和她父親的工作總是很忙,她的哥哥姐姐們也不常陪伴她,她很懂事,從不向我們抱怨,我就自欺欺人地以為什麼事情都沒有,等我閒下來再補償她就好了。”
“可是、可是,這大概是神明對我的懲罰吧。”女人終於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從她通紅的眼眶中一滴一滴滾落下來。
“她還那麼小啊……她還那麼小啊……”
“為什麼,這麼早就要讓她離開這個世界呢?!”
無需再說了,洛河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同時,她也想起來了,自己為什麼覺得女人的背影眼熟的原因。
因為那是,自己剛剛見過的呀。
洛河覺得世界彷彿在離她遠去,她獲知那個訊息之後,不知道是怎麼從陶雙的家裡走出來的。
即使聽到街上的人聲也不能好好分辨意思,即使看到物體也不能準確地傳遞到腦海中,直直地和人撞在一起才反應過來要避開。就像是周圍被水所充滿,隔斷她和外界的交流,有人用小刀要將一根根她與世界聯絡的線挑斷。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她不停地思考這個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兩個女孩同時迴歸父神?這是巧合?還是陰謀?
如果是陰謀的話,又是誰想要從她們的死亡上獲得什麼東西?
兩個毫無關聯未成年的女孩,無論是財、仇、情都說不通,巧合的可能性幾乎是板上釘釘。
理性在駁斥洛河一廂情願的陰謀論,所有的線索都在指向巧合的事實。她的心亂作一團,被哀傷、疑惑、憤怒都等等情緒攪和在一起肆意渲染,以至於連思考都不能順利進行,身體只是機械性地往前走而已,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個街區。
恍惚中她握住了自己手腕上的晶石,透明晶石的稜角磕在掌心傳來清晰的疼痛感,可洛河還是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力道,彷彿這能帶來一點微弱的安全感,連磕出了血痕都顧不上。
……你在哪裡呢……快來救救我吧。
求求你了,我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洛河忽然好想見他。